17笑靥如花二(2 / 2)
天子脚下不存王法,伥虎横行,民不如蚁。
为非者仗势欺人,受难者求告无门。
百官于朝堂之上再激言论政,说破了喉咙,又何关痛痒?
不肃乾坤,这溃烂腐朽的时局迟早要塌了陷了,仅靠着那寥寥几根清骨,又能支撑多久?
宋知斐眸光失颤,心中迭起浩海波澜。
那李家的小儿郎年岁尚幼,也不知自己的阿姐为何不能动弹,只哭得直流清涕,无助地望着在场每个乡邻。
而年至五旬的老妇实在不忍将女儿惨状示人,硬是跪伏于尸首旁,用那不合身量的草席遮盖着她的脸。
偏生草席之外的两只脚腕还是暴露出了淤青与伤痕,只需窥得一处,便知上下没有一寸好皮肤。
何等的残忍无道,丧心病狂!
群情议论激愤,宋知斐只大致听得,这李家女儿原与赵家大郎情投意合,可那张秀才偏也相中了她,只因不得依顺,便屡次以征税及幼子胁迫二老,连逼带抢,终使其不得不忍痛卖了女儿。
然而,这张秀才清早遣来的人却振振有词,称昨夜是赵家大郎心怀不忿,持刀冲上花楼欲劫走李姑娘,见李姑娘业已生出离心,便恼上心头横加羞辱,甚至还打伤了他们家去劝和的秀才大人,随即破窗畏罪潜逃了。
他们家大人念及旧情于心不忍,殓好李姑娘的尸身送回故里不说,还将此案始末呈递与了县令,从即日起全城缉拿要犯,怎么说也都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呸!什么衣冠狗彘的东西,简直枉读圣贤书。”一人实在忍不住,激动地破口大骂了一句,紧接着,又被气得直哽咽起来,“我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宋知斐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位同她年岁相仿的少年,周身比旁人略多几分书卷气,看着应当便是那赵家二郎了。
可即便众人心知肚明,是那张秀才贼喊捉贼,悬殊的势力还是像一张网,覆灭了所有不甘气焰,捆得人几欲窒息。
除却咒骂怨叹两声,也只能劝慰那李家节哀顺变,让女儿下葬安息罢了。
赵二郎着急失助,实难接受这样的沉沉死气,“难道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自幼苦读的圣贤书,此刻皆似成了废纸一堆。
“史书都说,天之立君,以为民也!我们去写万民书,去状告京里,去敲登闻鼓,去干什么都行啊?”
毕竟是少年意气,天真异想有余,更多的仍是不屈于恶的一腔正义,“生了这副血肉,难道就是等着人来踩烂的么?”
他手边没有笔墨纸砚,索性就气得去扯自己的青衣布袍。可这布袍并无缺裂,又岂是说撕就能撕开的。
早知有这一天,平日里大哥说他躲懒偷闲,手无缚鸡之力时,他就该听大哥的话,多去练练本事才对。
念及遭人陷害的大哥,赵二郎又不由红了眼角。正当他孤立无援,急得不可开交时,一只干净的手却伸到眼前,为他递来了一支木簪。
如及时雨,雪中炭,连天光都好似亮了起来。
那只手分明素白纤弱,可此刻却好像握着千钧鼎,一下子便镇了他失乱的心绪。
他怔然抬头,见这人也是个意气相投之士,亦予了他肯定神色,心下更有底气,忙道了声多谢,当即接过簪子在布袍上狠狠划了道口子。
宋知斐没有说话,却也知晓自己在推助何等波澜。
她亲眼看着,那赵二郎含恨咬破手指,在布袍上狠狠按上了血印,拿着血布一连在人群中穿行。
“还有血性的就同我按上来!贼子张士玄侵我们土地,欺我们家人,唯剩一条命在,横竖皆是死,为什么不可与他一搏?”
没有人生来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