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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笑靥如花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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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的年纪,分明连膝盖也没合拢,双掌也交叠得笨拙,学都没学个像样。

梁肃还未来得及开口,这孩子便像怕他反悔似的,立即抱着竹篓撒腿跑开了。

还未进家门,左邻右舍皆闻声而来,鸡毛乱飞于人墙之中,又被杂乱的脚印胡乱踩在地上,像极了?州百姓而今过着的日子。

梁肃久久立于野地里没有说话,忽而深切地体悟到,何为杯水车薪。

一阵难言之感似蜿蜒的藤蔓自脚下附上了心头,被田埂的风吹彻揉碎,沉入了肌髓。

少年隔着布袋摸到了鲜果,许久,才想起了自己本该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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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肃归家之时,四下宁静,唯有一阵药气漫过墙檐,远远传到了外头。

甫一见他,那在灶下摇扇煎药的秦氏,忙在粗布裙上揩了揩手,急急赶了过来。

“小郎君,你兄弟今日出门估摸犯了旧伤,又晕着了,同我说帮着煎副药就成,可我瞧那脸色总归不对,你还是快去看看吧。”

“出门?”梁肃听着,不由皱起眉头,“他出门做什么?”

秦氏欲言又止,提及那等伤心事,还是禁不住长叹了一息,“李家女儿昨夜在花楼死了,今早才被那张秀才用张草席送了回来,实在是侮辱人!早上大伙都去帮着下葬了,我瞧小兄弟也在,便同他……”

不待她说完,梁肃便已听得了七八,眉头愈沉愈冷,即刻向草屋走了去。

秦氏是个明眼人,自是看出他与那位同行的郎君情谊深厚,免不了心急如焚。

可梁肃哪里是着急,分明是生恼??

是谁临死前孤注一掷,求着他来救,要他雇送去燕京。

又是谁不知轻重,将别人的话作耳旁风,腿伤没好便要骑马消闷,出门闲晃,折腾得病了又病,久久难以启程。

那他这几日的奔波猎食又算什么,在消遣谁的时间呢。

若这便是京里养尊处优的世家做派,那他也无须再惯着了。

“哐”的一声,朽败的木门被少年只手破开,潮湿的空气伴着一股病恹药香,顿时扑面而来。

愈往其中走,便愈能看清那卧于木榻之人,是何种狼狈之姿??

苍白清秀的面容染着低热的绯红,纤浓的睫羽虚然垂落,毫无生气,连唇色亦干憔得可怜,几许发丝被汗湿于耳边,倒是能看出其身处病渊,不甚好过。

梁肃冷嗤一声,立于一旁凝看着这人,未有同情,只仁至义尽地丢去两个字:

活该。

分明不是疏狂自大的草莽,亦不是愚昧无知的蠢材,怎的就这般招人恨。

少年随手卸下佩剑,将鲜果丢在案上,看了眼床头那只喝了半碗的药汤,又睨了眼榻上那半死不活的人,暗诽一句,还是没好气地掀翻了被衾。

光知喝药有什么用,既是旧伤引发的热症,那因乱跑而撕裂的伤口又瞧过么?

被衾掀开的一瞬,梁肃的目光微有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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