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暧昧丛生四（1 / 2）

夜色如墨，少年半身堙于暗影之中，神色晦明不清，教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宋知斐不知这消失了一夜的人怎会现身在此，不过，眼下也无暇再问了。

只是如今这场景着实微妙，她语失片刻，还是轻笑了下，打破僵凝的气氛，正欲解释一二：“我……”

“这混账在做什么？”

梁肃显然没在听她说话，借着飘摇的烛光，一见那匍匐在她脚边的张士玄，竟弓着腰以怪异之姿行着龌龊之事，顿时怒意横生，快步上前，一脚将这脏东西踹出了七尺远，连屏风都被撞得几欲散架。

少年森冷地盯了眼那下袍不整的浪子，随即又抽回目光，忙打量起了眼前的女孩。

发丝、面上、手上，似乎皆没什么伤痕。

他略有诧异地又看了眼屏风旁那被揍得面目全非的张士玄，再联系这满屋的打斗狼藉，潜意识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问：“他动你了？”

这不是一句疑问，而是一句强势的袒护。

仿佛只要宋知斐点点头，他便能马上去杀了那色胆包天的狂徒。

“我……”宋知斐干声笑了笑，对梁肃突然转变的维护还觉有些无所适从，正斟酌着该如何措辞。

下一刻，少年口中好似暗骂了句什么，拔起佩剑作势就要上前。

一想到那混账竟敢碰了她的腿，他便只恨不能去砍了那只手。

这可是他养了几日都不曾养好的，若是又碰伤了怎么办。

“子彻。”

身后之人忽然牵住他的衣袖，一声轻唤，仿若清泠之泉，直冷却了他上涌的气焰。

回过头，只见她温笑如旧：“我没事。”

接着，又继续劝道：“雨再大可就不好走了。”

梁肃微有怔然，盯着这张巴掌大的娇嫩脸蛋看了许久，怎么看都觉难以平息怒气。

这还能叫没事，若是他今日不回来找她呢？若是他再晚来一步呢？

先前不知她是女子时，他还以为这人只是个心大无脑的文弱草包，可如今历过刀影，入过狼窝，他方知晓是自己错了。

她本就是个不怕死的。

一路赶来的焦灼还未缓定，梁肃深吸了口气，看着这若无其事的人，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被气笑：“我还真佩服你。”

胸口的心跳仍在为担忧她的安危而震颤不止，他冷声气道：“你知道我……”

女孩闪着水润的杏眸，不知可是被他吓到了，只怔然地等着他的下文。

少年滚了滚喉咙，看着这一脸无辜的人，终究还是把要说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算了，说了她也不懂。

他偏过视线，只闷然沉下了声音，不经心道：“…有多担心银子跑了么？”

他默不作声地将未见血的佩剑又收入了剑鞘，讲着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话，口是而心非。

宋知斐这才反应他说的是那许诺好的万两白银，也被引笑，临走前，又顺手将炉鼎外飘落的几张地契捡起，丢进了火灰中。

梁肃瞥了一眼，惊异之余，也是不禁冷叹：“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闲心帮人烧地契？”

言罢，想起那些食不果腹的村民，和挖草充饥的稚童，梁肃又沉默下来，环手倚于墙边，敛了说话的语气：

“烧了就会有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