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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儿……”纪纲用粗糙的手指抹着眼泪,一遍一遍地看着沈泽川,千言万语都变成了一句“没事便好”。

他风尘仆仆,瘦了好些。齐惠连死了,他心里过不去,又唯恐沈泽川离开阒都后受苦,一路快马加鞭,吃不好睡不好。那所有的苦楚都积压在已经佝偻了的脊背上,他早已不再是能够名动天下的纪纲,可是他这干瘦的身躯,依然情愿为沈泽川遮风挡雨。为着这个儿子,他能疾行千里万里,也能拳打天下豪杰。他真的什么都不求了,只想看沈泽川好好活着。

“怎的瘦成了这个样子!”纪纲难以自抑地说道。

“师父,”沈泽川声音发抖,“师父怎么瘦了这样多。”

“我是老了,经不住折腾。”纪纲仓促地擦着眼泪,高兴地说,“现在见着你,师父什么都好!”

乔天涯把那摔碎的茶盏拨开,单膝跪地,有意冲淡这伤感,便笑说:“虽然多了几个月的路程,但是幸不辱命。主子,赏顿饭,赏口酒成不成?师父,咱们坐下来再谈!”

* * *

原本不大的庭院里都是人,孔岭招呼厨房热锅炒菜,就在院子里架起了桌子,用马上行给锦衣卫和离北近卫们接风洗尘。

乔天涯用筷子追着丁桃的肥麻雀,说:“人都跑瘦了,就你把它喂得油光发亮,准备给哥哥们下酒是不是?”

丁桃原本高兴,闻言兜起麻雀,急道:“不给!”

骨津饿得很,埋头扒饭的空隙也没忘了伸筷子把乔天涯打回去,闷声说:“你皮痒么?非得欺负他一个小孩子。”

“路上也没克扣你的粮份,”晨阳坐着吃了酒,说,“你怎么还饿成了这样?”

“骨兄弟把粮都分给路上行乞的小孩儿了,”费盛才跟他们打交道,知道以后大家都是一路人,所以话都挑好的说,“我看骨兄弟也是侠骨柔肠,掏了好些铜钱给他们买包子呢。”

“救急不救穷,”晨阳苦口婆心地说,“你这见人落泪就心软的毛病得改改了。现在哪儿都缺粮食,不是不让你行善,但也得有个分寸。”

“你把钱都花啦?”丁桃趴在一边说,“津哥,你上回不是还说要交给我吗?我给你攒着娶媳妇呢。我早说放在我这里,我记得可清楚了。”他说着又把小本掏出来,“大前年过年,你吃酒借我三文钱的事情还写着呢。当然我也不在乎这点钱,我不在乎,真的哥,我就是……”

骨津吃得痛快,把随身带着的棉花塞进右耳,转向左边,说:“家里的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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