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潜入(2 / 2)
耳边传来林奇粗鲁的脚步声,以及他对另一个病患的骂骂咧咧。嘈杂声中夹杂着金属器械撞击的清脆响声,这种细微的声响将她的思维从疼痛中暂时分离出来。
“冷静。”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每一次疼痛都像潮水般涌来,挟裹着所有的不适与不甘,但她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只有跨过这一瞬的绝望,才能让计划继续。
她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帘子的阴影上,光影交错间,林奇的身影模糊得像一场梦魇。
再等等。
阮云琛深吸一口气,身体像绷紧的弓弦。
她靠着担架床,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闭着眼,尽量在疼痛的间隙中逼迫自己的大脑运转。
她开始回忆先前见到过的林奇办公室的细节,每一个抽屉的位置,每一道门的缝隙,以及桌子上那些看似随意摆放的文件。
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行走,每一寸都在撕扯着她的意志。
诊所里的一切声音像是从一层水雾后传来,模糊而遥远。
阮云琛用手指缓缓撑住担架床的边缘,感受着每一次触碰带来的冰冷感。她轻轻挪动身体,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在和空气中的潮气较劲。
帘子外传来林奇低低的骂声,夹杂着铁器相碰的清脆响动。
他的注意力仍然放在另一个病患身上。阮云琛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视线穿过帘子上的缝隙,捕捉到办公室那扇虚掩的门。
??她的目标。
她拔掉了手上的针管,瞬间失去压力的血管往外飙了点血,阮云琛没有在意。
她的手指缓缓从担架床边缘移开,像是在一块随时可能崩裂的冰面上试探。
肩膀传来的疼痛还在敲击着她的神经,但她的动作依然平稳。没有多余的犹豫,她撑住床沿,安静地从担架上滑下来。
脚刚接触地面,冰冷的触感顺着皮肤直冲脑海,她的膝盖微微一软,却用力逼住了。阮云琛屏住呼吸,手轻轻撑住帘子边缘,将帘布拨开一条细缝,视线扫过外面的场景。
林奇背对着她,正弯腰摆弄着工具台,灯光在他身上投下一道沉重的阴影。
阮云琛没有犹豫。
她的脚步像踩在棉花上,一点一点挪向办公室的方向。肩膀处的疼痛在每一次轻微动作中撕扯着她的理智,但她没有回头。
她的手指在半空中划过那扇虚掩的门,指尖轻轻推了一下,门缝无声地打开了一些。
阮云琛顿了顿,缓慢而用力地吸了一口气,随即踏进那间屋子。
林奇的办公室比诊所的外间稍微整洁一些,但依旧凌乱得像一场没收拾的事故现场。
桌面上摊着几本医学书籍,旁边是几张未装订的病历纸,上面潦草的字迹看得人头疼。墙角堆着几个金属器材箱,上面覆着一层灰,似乎已经很久没人动过。
阮云琛站在门口,目光迅速扫过整个房间。
目标不可能摆在明面上。
她的目光落在书桌边的小抽屉上,锁孔周围的磨损痕迹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蹲下了身,从怀里掏出先前藏好的镊子??那是从林奇的手术盘上顺下来的,指尖微微发抖,却迅速将镊子插进锁孔。
她用手指小心地调整角度,动作轻得连金属摩擦的声音都几不可闻。
一分钟,或许更短。
锁芯轻轻一转,抽屉打开的一瞬间,她的心跳似乎也加快了一拍。
抽屉里整齐地摆放着几叠文件,还有一个黑色封皮的......
账本。
阮云琛的目光在账本上停留了一瞬,脑海中那点模糊的猜测顿时变得清晰。
这个账本和宋祈办公室里那本明账完全不同??封皮破旧,纸张泛黄,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就像一个被随意扔在角落的旧物。
阮云琛伸手拿起账本,翻开一页,纸张的质感让她的心脏骤然一紧。
里面密密麻麻的记录全是手写的,每一笔都透着急促和草率,金额巨大却又隐藏得巧妙,和安堂的“暗网”被清晰地记录在这些字里行间。
就是它。
阮云琛没有多看,她迅速合上账本,将它藏进怀里,然后站起身,步伐更快地向门外移动。
她的手刚碰到门框,外间传来林奇的声音,伴随着椅子移动的刺耳声响。
“什么动静?”林奇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分,脚步声带着急促的节奏朝办公室这边靠近。
脚步声随即响起,急促而杂乱,朝着诊室的方向靠近。
阮云琛屏住呼吸,眼睛飞快扫过周围,目光落在诊室内的另一扇门上。她压下心头的紧张,迅速挪动脚步,却在这时听到外面更大的一声响动。
“......人呢?”
林奇的语气中透着压抑的怒火和警觉,他的脚步声顿了顿,随即更快地朝着诊室靠近??他发现她已经不在床位上了。
现在离开床位,无非只有三个原因,要么上厕所,要么不想付林奇的医药费,要么跟这屋中的动静有关。
阮云琛几乎没有时间思考,手指飞快掠过门边的一处挂钩,顺手扯下挂着的一件宽大外套披在身上。
肩膀的疼痛仿佛一根被狠狠拉紧的弦,但此刻的紧张感让她将这份疼痛压在了意识的最底层。
阮云琛屏住呼吸,侧身避开门口的方向,目光迅速扫过办公室,最后定格在另一侧的窗户。
窗户半开,风从缝隙中涌入,带着刺骨的冷意??
二楼,但那是她现在唯一的出路。
林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地板发出嘎吱的声音,每一下都像在她的神经上踩出火花。阮云琛咬紧牙,脚步轻得像一片羽毛,慢慢靠近窗台。
她伸出手,手指刚碰到窗框的一刹那,身后传来轻微的“咔嗒”声,门把转动。
阮云琛的心脏猛地一跳,用力推开窗户,冷风呼啸着涌了进来,刺得她脸颊发疼。
林奇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妈的……”他的声音带着恼火和疑虑,门被推开一条缝隙,细微的光线映在阮云琛的身上。
她没有回头,也不敢再等,直直抓住窗台的边缘,肩膀的伤口被拉扯得一阵剧烈的疼痛,手臂瞬间发麻,手指几乎失去了力气。
可她的动作没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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