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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不是坏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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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云琛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合上了手里的文件。

??那是他们以前住着的地方的房产证。

之前阮启明把房子抵押给了宋祈,虽然宋祈一直没收走,但那产权切切实实不是在阮启明或是阮云琛的名下的。

那份抵押协议做得滴水不漏,尽管房子后来因宋祈的倒台被列为涉案财产,阮云琛也没有资格申诉产权归还。

房子闲置多年,灰尘堆积,像一座被遗忘的孤岛,既无法带来任何收入,也无法完全摆脱。

但好在最近有了转机。

廖致远帮她整理了相关的产权文书,申请将房子从案件中剥离出来,交还给她。手续办得还算顺利??廖致远的名字在这其中显然起了不小的作用。

几天前,她从警局领回了那一纸新的房产证,简单的红色封面里,却装着过去十几年重压下的一点喘息机会。

只是,阮云琛捏着那纸房产证的指尖微微泛白时,却没显露出太多喜悦的情绪。她知道,这份来的太晚的归属,不过是从一堆废墟里捡回了一个还能凑合用的瓦片,无法改变太多的现实。

“我打算把之前的家租出去。”阮云琛说。

阮秋一愣,搅打鸡蛋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不知自己现在应该是喜悦,还应该是感到松了口气??又或者两者皆有。

“文件弄好了?”

“嗯。”阮云琛拿起了那一叠文件,想了想,还是拿去给阮秋看了一眼。

白纸黑字,盖着红色的印章,产权所有者那一列,清清楚楚地写着三个大字:“阮云琛”。

阮秋看着那纸房产证,脸上难得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他垂下头继续搅拌鸡蛋,声音低低的:“挺好,真的挺好。”

“你想再回去看最后一眼吗?”

阮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轻轻摇了摇头:“这个问题该问淼淼。”

“嗯。”阮云琛把文件整理好,淡声说道,“我是打算等她回来问的。”

他们三个人中,淼淼是那个最念旧的。

旧家哪怕破败成什么样,那里对淼淼来说终究还是承载了一部分她模糊不清的童年记忆??至少比对阮云琛和阮秋的意义要多一点。

淼淼总觉得那里还存在着过去生活的痕迹,不止是他们三个的,还有她记忆里不存在的爸爸妈妈的。

如果要把房子租出去,最应该问的,其实是淼淼。

不过她当然不会反对。

上回那次离家出走,似乎是她最后一次犯傻。她那样做,就只是心中仍有一丝微小的不甘。

那道不甘像一捧打火机的火苗。

它安静地伏在心底,几乎不会被察觉,可如果有人煽风点火,那火苗便会猛地蹿起来,烧得她心里发烫,甚至一时间忘了所有的好。

但它终究只是打火机的火苗。

如果有人在旁边轻轻吹一道风??甚至不需要是一盆冷水,火苗就会熄灭,化作一缕轻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淼淼清楚自己不过是嘴硬而已,明明心底比谁都清楚阮云琛对她的好,为她付出的所有,也明白阮秋和廖致远对她的关心与疼爱。可有些话她说不出口,有些情绪她只能用叛逆来掩饰。

那火苗熄灭后,就再也不会燃起来。

淼淼的最后一次“犯傻”,或许已经过去了。她清楚那些情绪多么短暂而浅薄,也清楚自己倔强的代价。

“她出去了?”阮秋忽然问。

他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菜了,回来的时候,就只有阮云琛在沙发上坐着翻看文件,直到这会儿他才发觉家里似乎格外安静,像少了个人似的??也确实少了个人。

阮云琛点了点头:“嗯,和同学去游戏厅了。”

淼淼说东边商业街新开了一家游戏厅,同学们约着一起去,出门前还特意问阮云琛要零花钱。

她神情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语气放得很轻,像是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碰上阮云琛冷脸。

阮云琛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二十块钱,直接递给了她。

淼淼一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张钱,像是阮云琛递给她的不是零花钱,而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她伸手接过去的时候,动作也慢吞吞的,像是随时打算撤退。

但阮云琛没收回手。

淼淼喜出望外,对着那二十块翻来覆去地看,最后给了阮云琛一个极大的拥抱,?下了一句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感慨;“姐姐就是我最大的超级英雄!”

随后跟个小兔子似的抓着书包跑了出去。

“这个时候倒是舍得说‘超级英雄’了。”

阮秋的语气非常阴阳怪气,挨阮云琛凉凉地看了一眼后,抿着嘴又开始尽职尽责地做午饭。

可隔了会儿,他又憋不住问道:“所以你就直接给了她二十块?”

阮云琛愣了愣,抬头看了过去:“太少了吗?”

“太多了。”阮秋抬起头,表情有点无奈。

他把蛋液倒进油热的锅里,只听“滋啦”一声,蛋香味立刻蹿了上来:“游戏机才要几块钱?有些的只要几毛。她同学从家里都拿不到十块,你竟然还给二十。”

阮云琛一时语塞,眼神飘了一下:“我只是怕她被同学瞧不起。”

阮秋低笑了一声,声音压得很轻,听起来既像是在忍耐,又像是在嘲弄。他没接话,只是拿着筷子往碗边敲了敲,把搅好的蛋液倒进锅里。

“你对她真是没办法。”他半真半假地感慨了一句,语气里却没有多少责备。

阮云琛没有接茬,只是站在那里,神情隐约有些走神。

阮淼淼是父母给她的妹妹,而阮秋是她捡回来的弟弟。

一个上天选的,一个自己选的,他们两个就像她生命中的两个分支,虽然方向不同,但始终牵连着她的每一部分。

阮云琛低下头,目光落在桌上文件的红章上,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模糊的想法:这样也挺好。

“吃完饭,去你下学期的新学校看看吧。”阮云琛说。

阮秋抬起了头,盯着阮云琛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声笑了笑:“好。”

阮云琛有时候会想,阮秋是不是天生有盯人的毛病。

小时候,他总喜欢仰着头盯着她看,那时候的目光清澈见底,带着一种天然的依赖和崇拜。

可后来他长高了,站在她面前的角度变了,目光也变得深沉了些,再这么低头一盯,总让人觉得有点怪。

不是恶意的那种怪,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

像是站在大楼的阴影下,明知道对方不会倾倒,却忍不住想往后退一步。

阮云琛收回了目光,觉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她将桌上的文件合上,语气平淡:“顺便陪我去收拾一下旧家。”

阮秋闻言,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脸上,嘴角却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好。”

阮云琛沉默了一瞬,忽然觉得,这种笑意才是真正让人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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