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子忱侥幸能熬过去,那么,他也能借此住在宫外,从此少受一份制肘。
若是不能。
宋首辅垂了垂眼帘,苍老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浓浓哀伤,但转瞬即逝。他叹声道:“皇上,不如就全了大公子的心愿。”
宋首辅是出于朝堂稳定的考虑。
晋亲王素来最知君心,他抹了一把老泪,说道:“皇上,为了江山社稷,你万不可一意孤行有伤龙体。”
礼亲王也跟着默默点头:“先帝在世时,最疼的就是忱儿,对于忱儿所求,先帝从未拒绝过。皇上,您待忱儿之心一般无二,如今……哎,您就全了忱儿这最后的心愿。”
皇帝终于点了头。
短短半个时辰,銮驾就备好了。
先帝当年对废太子恩宠有加,在其他几个皇子出宫开府时,也玩笑般地给废太子也赐了一个宅子,告诉他,为君者不能过于高高在上,远离民心,若是连百姓是如何生活的都不知道,又怎能成为一位明君。
废太子当然不是一直住在宫外,而是每到休沐时,出去小住上几日。
这个宅子一直都还留着。
哪怕这几年都没有好生修缮过,可毕竟是废太子曾经的居所,原本也是按储君的规制修建的,先帝亲自画的图纸,住人肯定没有问题。
皇帝把整个溪云坞的人都给他带上了,包括了内侍和金吾卫。
没有人知道皇帝和谢应忱又单独说过些什么,但当谢应忱从溪云坞出来的时候,再度陷入昏迷,整个人更加衰败,太医轮番摸了脉,全都对着皇帝摇头叹息,太医正更是直言,最多还有五天的寿数。
皇帝亲自把人送到了宅子。
宅子的正门大开,里头留守着的老仆跪伏在地。
皇帝注视着掉漆的朱红色大门,又抬首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头,曾经挂在这里的牌匾,只有“谢府”二字,也不复存在。他的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攥在一起,有些发颤,脱口而出地喊了一声:“停。”
“朕……”
他想说,进府。
他应该要亲眼看着谢应忱安顿下来。
可是,这两个字偏偏在喉咙里上上下下,怎么也说不出口。
皇帝的手抖得更厉害,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道:“朕先回宫了。”
他甚至都没有编个借口,只把太医院的半数太医留了下来,自始至终没有踏入这扇门。
大门关上。
几个老仆跪伏在
地眼眶早已经被泪水浸透:“小主子……”
小主子回来了。
他们都是阉人守着这宅子整整六年原以为会这样暗无天日的直到死的那一天。
谁想。
天亮了。
重九悄无声息地停下脚步。
其他人先跟着谢应忱一同到了正院
怀景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一直攥在掌心中的一个香囊轻轻地放在了谢应忱的枕边。
一切如计划所行。
他们终于正大光明的出了宫。
“公子要多久才会醒。”
“不会一直睡着吧。”
“顾大姑娘的绢纸上没有说吗。”
秦沉一口气说着话又感叹道:“要是能把顾大姑娘请进来就好了。”
怀景之面无表情平平无奇的五官显得极为寡淡。
公子在短暂的醒来后连他都能把得出来这脉象有多弱哪怕无惊无险地出了宫怀景之的心也依然跟提在嗓子眼里一样。
秦沉他们几个人熬了一夜太医也跟着熬着一直熬到天亮神奇的是谢应忱的状态说不上好却也没有变得更坏。
太医正抹了一把汗不管怎么样这一天过去了。
只要熬过了一天公子忱就不算是死在宫里。
等太医摸了脉出去开药秦沉带着一身清晨的露水从外头进来悄悄道:“老怀。看守的人换了。”
“嗯?”
“换成锦衣卫了。”
金吾卫全部撤离了由锦衣卫来接手。
怀景之略有所思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再往下说。
天更亮了。
晨曦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笼罩在了顾知灼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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