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2 / 2)
年过四十的妇人,瞧着像是五六十岁。
“棠哥儿回来了?”
杜青棠有些恍惚,她多久没见元氏了?
五年还是十年?
这时,耳畔响起咄咄质问声:“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袄子上全是泥巴,难不成在地里滚了一圈?”
杜青棠这才发现,元氏身后还有一人。
肤色黝黑,腰宽膀圆,抵得上两个元氏,一脸尖酸刻薄,正是舅母朱氏。
杜青棠眯眸,没有回话。
灶房的空气陷入凝滞,元氏忙站出来打圆场:“我们也是担心你,万一摔出个什么好歹,人遭罪不说,去不了私塾还要花钱买药。”
杜青棠蜷起手指,指腹碾过伤口,刺痛让她清醒:“不过摔了一跤,蹭破点皮,过两日就结痂了。”
刚死了一回,杜青棠身心疲惫头痛欲裂,不想跟她们多说废话,正要离开,朱氏塞给她一叠粉色布料,语气不容置喙:“明晚穿上它来我家。”
是时下女子最爱的短衫长裙。
元盛每次从县城回来,朱氏都会送来各式各样的衣裙,让杜青棠穿上这些衣裙,去元家陪元盛读书,直到下半夜才放她离开。
元盛比杜青棠大了整整六岁,虽然什么也没做,但不影响她怀疑他是个有恋.童.癖.好的变.态。
杜青棠手腕一转,短衫长裙飘然落地,沙哑嗓音穿透昏黄烛光,抵达两人耳中。
“我不要。”
朱氏以为她听错了:“你说什么?”
杜青棠:“我说,我不要。”
“我不会穿它。”
“明晚也不会去你家。”
朱氏和元氏怔住。
在她们的印象中,杜青棠性情沉闷,毫无主见,让她往东绝不往西,让她打狗绝不撵鸡。
这是杜青棠第一次说“不”,也是第一次丢了朱氏送来的衣裙。
朱氏最先反应过来,目露凶光:“死丫头,谁给你的胆子说不要?”
元氏泪眼朦胧地看杜青棠:“我们也是为你好,你跟盛哥儿多处处,彼此感情深厚,成亲后才能早日为两家诞下男丁。”
杜青棠:“......”
如果是觉醒之前,她一定会在元氏的哭求下去元家,然后被守株待兔的陈叔堵个正着,女扮男装的秘密在暴露边缘徘徊。
这并非杜青棠的假想,而是曾经真正发生过的事实。
第一世,陈叔发现她穿女装,隔日杜家独苗苗和元盛搞断袖的消息在桃源村传得沸沸扬扬,还有人说杜青棠其实是女子,扮作男子是为了守住大房财产。
杜家二房、三房闻着味儿打上门,让元氏给他们一个说法。
朱氏给元氏“出谋划策”,让她把最像杜青棠的女儿推出去,表示和元盛私会的人是她,杜青棠的身份危机才算解除。
可即便如此,村里有关于她是男是女的争论仍然喧嚣尘上,这也成为后来她犯欺君之罪的一大佐证。
......
朱氏不知杜青棠心中所想,心疼地捡起衣裙:“这身裙子可是花了二钱银子,要是摔坏了,看我不扒你一层皮!”
元氏惊呼:“二钱?”
朱氏得意洋洋:“没错,二钱。”
二钱银子又如何?
这些银子都是元氏和杜家的姑娘们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挣的,却被元氏以接济兄弟的名义,一个子儿不剩地送出去。
朱氏和元平心安理得地收下银子,有时送得晚了,朱氏还会上门讨要。
明明是杜家的钱,却要看元家人的脸色,连杜青棠的束?都是元家“借”给她的。
真是好大一张脸!
杜青棠捏紧拳头,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将元氏锤进黄泥墙里,抠都抠不下来:“我回来的路上遇到陈叔,他看到我穿裙子去见表哥了。”
元氏脸色巨变:“他知道是你了?”
朱氏没有说话,她在想如果姓陈的老家伙发现杜青棠是女子,该如何将他糊弄过去。
杜八丫与杜青棠年岁相仿,容貌也有几分相像,是个不错的人选。
“那倒没有,只是如果继续见面,未尝没有可能。”杜青棠话锋一转,“你们让我读书,可是为了让我科举入仕?”
朱氏不假思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