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红衣鬼乱碧波水，夜谈佛若赤地莲（2 / 2）

她脸上挂着自嘲的笑，自顾自地说道：“当然是为了报仇，你知道这原来是什么地方吧。”

温?说到这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他杀我父皇母后，害得我国破人亡。我报复不了他，便报复他的子民，我也要他国破人亡！我要这天下陪葬！”

说着说着温?眼角发红，情绪也愈发激动。

然而听到温?此话的虞鸦却没有什么反应，依旧平静地注视着她。

温?别过头，躲开她的目光，声音沙哑：“佛若国已经没了，我早不是当初的温?。”

“王朝的血性，要看少女的眼眸。”

望着温?倔强的侧脸，虞鸦缓缓开口道。

“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温?从来没有变过，不是吗。”

温?背影一颤，神色躲闪，虞鸦继续道：“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不要过度苛责自己。”

“而且，你骗的过别人骗不过我，你不是那种人。”

温?沉默片刻，半晌后，惨笑一声，沉声道：“过去这么多年，你又怎么知道，渡郎，你还真是……”

剩下的话她没再说出口，许久，温?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我多想，一觉醒来，还是那个天真愚蠢的公主。”

她低下头，掩住眼中泪光，声线转冷：“渡郎，我知道你的本事，杀了我吧，杀了我这满城祸患就可解了。”

“温?......”

“我突然发现一切都好没意思。”

温?突然打断虞鸦的话，“渡郎，你就当帮帮我吧，死前见你一面也不枉我在世间苦苦煎熬这么久。渡郎...我早就该死了。”

她微微抬首，对着虞鸦笑了笑。眼中夹杂着细碎的流光，恍然还是当初的模样。

定定望着虞鸦，她鲜红的唇瓣开合，道：“……请国师赐死。”

国师……

那个错过的国师之位吗？

没想到她还记得。

虞鸦心情复杂，她没有回答温?的请求，反而转身倒了一杯酒。

潺潺酒水声音在室内响起，一时静的出奇。

“温?，死亡虽然简单，但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水声渐歇，虞鸦背对着温?的身影顿了顿，突然问起：“你见过城中百姓的样子吗？”

沉默片刻，温?回道：“……见过。如果你想指责我太过冷血那就不必说了，我就是这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闻言，虞鸦摇头，转过身来，看向温?，无奈道：“我不是要说这个，我的意思是，我已经看穿你的谎言了，温?。”

话音落下，气氛陡然陷入沉默。

半晌，温?嗤笑一声，她垂下眼掩饰眼底神色，冷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然不信我，又为何来问我？”

虞鸦执起酒杯，平静的视线落在清亮如镜的酒面上。

镜中隐约倒影出一抹红色身影。

“温?，你知道吗？你每次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别开眼睛。”

闻言，温?下意识抬头，却与虞鸦带着笑意的目光装个正着。

“你……！”

温?一时恼羞成怒，对着她笑盈盈的眼神哑口无言。

“所以，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虞鸦歪头，在温?复杂的目光中淡定道：“真正拿流波城这一整城的百姓的命视为旗子的，究竟是谁？”

见温?表情像见了鬼一样，虞鸦好笑，道：“不用这个表情。”

“如果真的像你说得那样，你要找人陪葬，城中百姓根本等不到我来救人，而且城中的疫毒根本不致命，只是看起来非常吓人，实际连一个凡间医师都能轻易化解。况且，焚城的指令很匪夷所思。不是吗？”

“最重要的是……温?才不会做出这种事。”

说到这，虞鸦顿住，转头望向温?，递给她一个酒杯，眼中带着淡淡笑意：“我说的对吗？要一起喝一杯吗？”

那杯酒在空中悬停，稳稳的停在温?眼前，只要她一伸手，就能够到。

“……”

片刻后，苍白的手接过青酒杯，温?的眼神紧盯着虞鸦，缓慢抿了一口酒。一股醇香自舌尖化开，流经四肢百脉，最终化作一股暖流盘踞在心头。

温?顿了顿，仰头一饮而尽。

“...酒的味道，依旧没有变。”

半晌，温?哑声道。

黑发垂落，灯影中，只能看见长睫不断扑朔，神色莫辨。

虞鸦笑眯眯：“是啊，我记得你最喜欢这个味道的神仙醉了。”

突然，虞鸦问：“你和孟非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来的太突然，以至于，虞鸦没有错过她那一瞬异样反应。

温?微顿，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孟非？”

话一说出口，温?便知道她说漏嘴了，可谓不打自招。

她愤愤地瞪了虞鸦一眼，略有挫败：“……你还是那么聪明。”

见状，虞鸦失笑：“不是聪明，只是碰巧。我沿途遇到了他，他也是大余国的将军？你与他合作了吗。”

盯着眼前空空的酒杯，温?沉默半晌，最终在虞鸦的目光下，妥协道：“……算是吧。”

孟非是大余国将军韩立的私生子。一个被韩立□□的外族女子所生，小时候很不受待见。

长大后因为自身武力在军营里展露头角，才得以认祖归宗，一路往上爬。

温?在暗杀韩立时，遇到了孟非。

他无声无息站在墙角，像阴暗墙壁上附着的一抹阴影，滋生的青苔。

正是以为这样，温?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进入院内，温?惊觉一道视线，她警惕地望向暗处。

那时，孟非缓步从黑暗中走出，一双俏似其母的墨兰眼睛却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