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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一大早,柳琴就用往年的沉面混着水在炉子上搅了浆糊,递给早就在一旁待命的池误手中。
池误笑眯眯地端着浆糊盆走出门去,站到正拿着抹布擦大门的尤青身后,像只庞大却又乖巧的北极熊,静悄悄等她安排自己。
尤青前两天就去汽水厂工人宿舍找了池误,得知他不想回池家村过年,便放心地邀请他来自家过年。
她踩着板凳去抹大门上面的灰,一边探出头看向正给自家正屋小门默不吭声往春联上蘸浆糊的段措,深深呼了口气,徐徐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
自昨晚从隔壁乐乐家吃完饭回来,段措就一反常态,再也没同她讲过话。
怕是吃林述年的醋。
尤青是这样猜的。
看着识海里只剩一个电量的小键盘,尤青水灵灵的大眼睛打了个转,顺手将抹布重新扔回水盆之中,重新涮了涮,门上的厚灰薄土迅速在清水中荡漾开来。
“现在几点了啊也不知道。”
她用力地拧了拧抹布,故作大声地仰起头问池误。
池误眨了眨眼,摇了摇头。
“我进屋瞅??
他说着就要将手中端着的浆糊盆放在地上,去屋里看一下时间。
尤青一把拽住他,头扭向段措。
“段措,你知道几点了吗?我看看到没到贴春联的时间。”
段措往对联上刷浆糊的大手一顿,头也没回,随即又用力用小扫帚头泄愤似的刷来刷去。
“小爷可不是你们那讲究人儿,我想几点贴就几点贴。”
“这可不兴胡贴哈??”
尤青冲他扬起下巴,一脸真挚。
“老人家们可都说过,这贴对联啊,可都有吉时!”
她又扭头认真扫了眼池误,池误迅速点头如捣蒜,奉她的话为圣旨。
尤青一手拿抹布,另一只手伸出食指给远远地给段措科普。
“这春联啊,贴太早叫忙兴早落,贴太晚啊,又叫步步赶不上。”
她煞有其事地啧啧两声,仿佛像在给老年人卖保健品的医药代表,“就得正好上午九点??”
“我就不,我就要早贴……哎呦??”
段措反抗的话还没说完,就只听他一声痛呼。
尤青急忙看热闹,停下手中擦门的动作就将头探了过去。
“小兔崽子,你这耳朵根子怎么就恁硬!”
段措奶奶拿了个葫芦做的水瓢,重重敲在段措头上,“人青丫头都说了,九点是吉时,你就非要反着来!”
尤青抿着嘴角憋着笑,无声与池误视线相对,两个人憋笑憋得痛苦。
“不是奶奶,你怎么也不看看时间就打我,你自己瞅瞅现在几点!”
段措揉着吃痛的后脑勺,指了指屋里。
奶奶还没来得及趴在窗户上往里瞅,就听见屋里的老时钟开始响了起来。
正好九下。
原来他早看过时间了啊,只不过非要在她面前嘴硬。
尤青也不敢耽误,急忙喊了池误绽开对联,着急忙慌往上蘸浆糊。
这长得高就是好,如小白杨一般挺直的池误不需要垫脚就将对联从上至下贴的齐整,看得尤青直竖大拇指。
也就是她没有相机,不然拍下来未来的顶流明星出道前的生活照,将来高低也能成珍藏品。
尤青站在后面看着池误穿着旧袄却依旧掩盖不住的精瘦腰身,修长有力的大腿,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这可真是鸡窝里藏着一只金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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