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新城(1 / 2)
从未听说过发卖膝下子女的,李记乔是第一个。接触她的人都知道,这人公正廉明从不亏欠百姓,完完全全是和家内其余人相反的存在。
在她的世界里,所学的法便是她权衡的正权,或者说她比江姚更甚凉薄无情。
世人都称赞这李记乔,却偏偏摊上了这样的家眷,着实可悲啊。就连名声也偶有被连累。
这事谣传出去,诸多口舌都在颦颦而谈。
将军府嫡女,又闹出哪门子幺蛾子?
且今日放逐。
李记乔是完全没有出面与江姚见上最后一面,只有众多不认的生人。
城门底下长乐公公夹着尖声,言辞凿凿:“托将军府主母李氏之说,今日由我为你送行!念此女犯下贪银恶劣之事,将去除原有身份贬为奴籍发卖与临沂城陆家,三年已满便可复原原有身份。”
江姚目视那见不到头的道路前方,似乎在期待有什么人能来与她送行,可是根本不会有人会为了她来。
自从那日被发现假死后,季辞就闹着脾气日日不见踪影,还有先前被关押的宁桃枝早已逃出了升天,待江姚去救她时完全找不到任何人的踪迹。
或许都对她失望透顶了吧。可江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死去,又为什么会突然起死回生了。
这些原因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更别说外人理解她,眼下强撑着快破碎的内心。
她说:“劳烦公公给六殿下带句话,此后无期!”
简简单单几字,已经料想到江姚后事的想法。而这字里行间都镌刻着对季辞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可现下无法对其述说了。
陆家二三打手用麻绳捆住了江姚细小的双腕,并且尝试扯了扯绳子的松紧度。
“别试图逃跑!”最后以威胁的态度全员离了去。
临沂城距离归渊县相对甚远,换个说法就是离边塞及近,而外境又是延河。
途中江姚试图观察了几番那二三个打手。领首的是个粗人,面相凶恶眼皮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臂膀显而易见的膨隆,不下功夫便一拳就能送命般。
江姚摇了摇头,心中放下中途想要逃跑的念头。待到了陆家,再从新寻了法子逃跑才是,不要盲目失了生机。
一路上无话,除了拿吃食、喝凉水才会喊几声:“那谁。”
路行了五天五夜,好些人已经吃不消了。打手中最瘦弱的男子撑着双膝,气喘吁吁的问了声领首男子。
“老大,为什么我们不租一辆马车?”
“你有盘缠吗?”
领首的是个沉默的人,简言几字就搪塞住了问话人的嘴。
只见问话那男子嘴边砸吧几下,方才闭下了嘴,默默行路。
其余人都双双对视了几眼,从期待到目光瞬间落为暗色。本以为会得到期望的回答,奈何他们心底却又都知道怎么回事。
陆家是临沂城里最大的商家,海上贸易货运来往都要通过他家之手完成通运。
也不说吝啬,施粥送粮样样做得光鲜亮丽,哪里的百姓都称陆家是活菩萨转世。可只有陆家内仆才知晓这其中隐着的事。
这家中有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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