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1 / 2）

萧棠在北镇抚司失踪了，飞鸢还没回萧府禀告。他爹娘便有心里感应了，夜里一直睡不着。

他爹爹萧远，字子赋，是万历二年甲戌科三甲第五十八名，同进士出身。次年就外放到地方去了，万历二十一年考满，受新任首辅王锡爵提拨，调回京师任户部正五品户部给事中。

是个为人正直，廉洁自重，又有几分古板老头。喜好风雅，甚少掺和朝中党争之事，依附权贵。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五十多了还是一个小小的户部给事中。

他娘孔芸，是京师老翰林孔玫翎老先生的独女。与他爹爹自小相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爹爹萧远中进士那年，就娶了他娘，转年怀孕生下他。

只不过在分娩那夜他娘难产了，据当时接生看诊的接生婆和大夫所言，孩子生了一天一夜下不来，闷死在了腹中。

萧家都准备后事殓尸了，夜里停灵突然从天而降一道红光落入到棺椁中，所有人都以为起火了。连忙赶去救火，棺椁里却传来了哭声，打开一看孩子都自己钻出肚子了，母子俩就那般奇迹的死而复生，好好活到了今日。

但他也生了怪病，时不时会变成各样的牲畜动物，时常走丢。六岁那边变成羊羔走丢，后被一个跛脚的方士找到送回萧府，并送给他爹娘一个特别的米糕方子。他发病变成牲畜后，只要闻见米糕香味就会乖乖跑来吃。靠着这米糕方子，二十多年来再也没丢过。

今夜飞鸢一人着急赶回府，婢女来通传。萧远和孔芸心下便有预料了，俩人披衣而起，满脸担忧地问他大公子呢。

飞鸢噗通往地下一跪，满心愧疚，道：

“回老爷夫人，大人不见了。属下在北镇抚司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寻常只要闻见米糕香，他自己就会出来了。可这次......是属下没护好大公子，请老夫和夫人责罚！”

他不停的往低下磕头请罪，孔芸闻言，脸色吓得煞白，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枯黄的手指紧紧抓着萧远的胳膊，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大公子不见了，他怎么会不见了。老爷快派人去找棠儿。天气回暖了，虫鼠蛇蚁正是活泛的时候，京城百姓人家好除鼠害。万一放什么老鼠药，老鼠夹子夹到他怎么办？”

萧远神情较为冷静，微微露出惊讶之色，感到一丝不可思议和意外。但并不像孔芸那样着急，而更担心她夜凉受风。抬手拢紧她身上滑落的狐裘，安慰道：

“夫人别着急，夜里冷先回房，仔细别受凉了。棠儿，每次变犯病并不是全然无意识的。他不会乱跑的，也许只是困在了哪个小角落里等着我们救他。你先回歇息，我带人去找，一定会将他平平安安的带回来的。”

他唤来婢女搀扶孔芸回房，后者放心不下，坐立难安，挣着要往去厨房。

“老爷，棠儿变身后爱吃我做的米糕了。我现在就去给他做，你们带着去找，也许闻见香味他就会自己出来的。”

“嗯，你别急。我去找六扇门的范捕头帮忙，你做好了便让管家送到六扇门去。”

萧远细心为妻子披紧上狐裘，叮嘱她莫要累着自己。随后便匆匆出门，但并没有去六扇门而是连夜出城，来到郊外的城隍庙拜神。飞鸢跟着他，看见灯火暗沉冷寂的庙宇，很是不解。

“老爷，不是要去找大公子吗？您怎么来城隍庙拜神来了？”

他们到时已经子时末了，庙里的庙祝从外刚打圣水回来。他便是二十年前捡到萧棠的方士，后在城外这城隍庙落了脚。与萧远成了交情甚笃的好友，每当萧棠失踪，他便回来找城隍庙上一柱香，卜上一卦预知福祸。

这次也一样，萧远将飞鸢留在门外，独自进去。虔心在城隍爷神像下抽了一签，落在地下的是一只平签，福祸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