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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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云枝柚
凛冬,缙京城中落了一场大雪。
纷纷扬扬的白点让天地素裹银装,一辆带有将军府标识的马车从街上扬长驶过。
所到之处,只余白雪上覆着一层车轮碾过的痕。
崇元三十一年冬,夏倾晚和母亲一道离开泯县,到了缙京城。
马车在将军府侧门停下,管家的声音隔着车帷透进来:“外面天寒,夫人和姑娘还请系好披风再出来。”
“劳管家记挂。”娘亲徐氏略虚弱的嗓音响在耳边,夏倾晚蹲下身将披风翻出来,伸手给徐氏系好,又将唯一的一顶汤婆子塞进母亲怀里。
徐氏咳了咳,刚要和她推诿,被少女清冷的嗓音压回去:“娘亲拿着,晚晚不冷。”
说完怕徐氏不信,夏倾晚还用指尖在女人手背上点了点,那残存的温热触感堵回了徐氏未出口的话。
女人只得抱好了汤婆子。
徐氏轻轻垂了下眼。
晚娘的性子到底是随了她父亲。
……
管家常叙领着二人从侧门入府,一并侯着的丫鬟婆子也跟在后面。
哪怕之前在来的路上在心里做过准备,在真的跨进将军府侧门,走入那道笔走龙蛇漆满朱红的檀木走廊时,夏倾晚的手还是没忍住掩在披风下紧了紧。
将军府??明华街最气派的大宅府邸,圣上亲赐的肃忠将军府,占地极广,天子脚下。
门第亦是,不可高攀。
换做从前,夏倾晚大抵也想不到自己能与这里有什么交集。
她出生泯县,家里开着一家小医馆,父亲是一名草药郎中,母亲是绣娘,当年生产时坏了身子,身骨羸弱。
好在父亲那一手回春医术,这么多年,她同父母亲的生活尚算平和。
可偏偏是在她十四岁这年,在夏倾晚快要及笄的时候,一向偏安一隅的父亲却奉朝廷征兵之令去了呈洲做军医。
此一去便是半载,期间也曾通过两次书信,但后面渐渐就开始没了消息,直至……最后听到军府传来邸报。
邸报上的名单里,没有父亲的名字……
这样的情况在军营实在太常见,往往在邸报上找不到名字的兵丁或医者,多是……未存于世。
夏倾晚不愿相信,但事实是她的确……很久未再有父亲的消息。
印象里,父亲一直是很沉稳的性子,从不会让家里人担心,住在泯县这样的小地方,隐隐还有些避世,从不主动出去太远,离家问诊,平日里救助的也就是周围的一些村民乡户。从未……
夏倾晚想着不禁敛了下眉。
记忆又回到第一次夏父离家前的那日,在夏倾晚回忆的画面里,那并不是朝廷第一次发布征兵令这类的东西,年前边关战事吃紧,北羌王族数次进犯南褚边境,幽门十一洲那一带打得尤为激烈……
可即便是那样的情况,父亲也没有应征的意思,反而是在局势松缓,朝廷发出最后一次征兵令后毅然离家。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姑娘小心台阶。”
夏倾晚纷乱的思绪被中年男人浑厚的嗓音打断,她抬眼,视线所及,常叙温和地对她笑笑。
夏倾晚也勾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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