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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县令其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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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之缙摸不着头脑,只蹙着眉回了一句,“先生在说笑吗?”

“说笑?你以为黔首百姓在当官的眼里和一般的猪狗有什么区别?他们不会写字,就不能在青史上留下自己的声音,任你待他们再好也没用,苛待了那些笔杆子,可是要留下千古骂名的。因而,待百姓好,不如待官吏好啊。”

段之缙沉默,秦先生也不指望着他说些什么,从烟袋子掏出来烟丝填在还烫手的烟斗里,重新点燃。

“可怜见的,你还是个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呢。你父亲行为不检,已经没有升官的希望了,能保住现在的官职都还是因为这个官职是朝廷收了银子卖给他的。只能叫你先生我来教导教导你了。”

秦先生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人,他精神强大得很,并不沉溺在不愉快的回忆中,因而也不像何其芳大人那样,回乡之后抑郁难忍,直到一命呜呼。他刁得很,怨天怨地怨皇上,就是不怨自己,也不会整日想着“怎么还不死,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反而整天盼着山陵崩,好上来一个有为之君。也许是他的朱子教训读得没有何其芳大人好,可现在这个世道,那些个宠臣爱臣,哪一个是朱子之道读得好的?全是狗屁。

“我之前总是觉得,教给你那些钻营攀附的东西,会不会叫你心里瞧不起先生,或者干脆教偏了你,叫你真去钻营攀附了。先生担心啊,所以只教给你‘直’、‘正’,就算是没有什么大作为,也叫你做一个清清白白的人,日后高中也做一个清清白白的官。可是你那天给先生论的一番奸臣和忠臣的道理,叫我明白,你大概是生来就要做官的,这个道理,我八年前也没悟透,偏叫你一个小孩儿说透了。现在的李显光,他该是为官的好手了,也只能说在此方行政清明不招惹嫉恨罢了,若想着再进一步,却是三个字??难难难!”

段之缙听着先生的夸赞,没有一丝自得,他的三言两语,尽是悲凉和激愤,秦先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多说无益,不如跟你讲讲李显光这个人。”秦先生感慨完了,不做停留,立刻开讲。

段之缙也赶紧从刚才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听着先生讲课。

“你要过考试,学问是不必说了,安平多年的考题你母亲也找来,你也见过了,自己说说想法吧。”

“学生以为,知县大人该是主张无为而治之人,恐还是重农轻商之人。”

“这是为何?”

“先生请看题,这三年间三次县试,每次县试四场考试,共几十道题目,考过《礼记》中的‘并官省事,静事意役,上下用心,惟农是务。’,《孟子》的‘农为天下之本,务而工贾皆其末也。’以及《论语》中的‘足食,足兵,民信之矣。’等等,第一则是想要裁减冗官杂部,其他的多是发展农业生产,重本抑末。况且……先生所授的课业,也一直都在强调重本抑末,只是学生有一事不明。”

秦先生浅嘬了一口茶水,点头让他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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