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1 / 2)
为官20年后,张律认为朝堂之上有两类官员。
一种是北弥这类,能言善辩八面玲珑,背后有太子这样的顶级权贵,无数人想要和他攀上关系,而北弥会像蜘蛛一样网络达官贵族,他想要办成什么事,只需勾勾手指拨动蛛丝,找到管事的人,打个招呼就行。
另一种就是自己这类,草根出身沉默寡言,不社交,不联姻,不养门客。他工作很简单,平时像游隼一样孤独的在空中盘旋,保持耐心,当太子决定放弃北弥这类官员时,他会极速俯冲而下,用利爪将蛛网上的所有人连根拔起,严刑拷打,诛杀殆尽,绝不手软。
也因此儒生们叫他,酷吏。
现在,就是张律出动的时候。皇城内,倾盆大雨,他坐在疾驰的马车上,怀里揣着两份指令。
一个是太子下令把和北弥勾连的人全抓起来。
第二个是太子写给北弥的亲笔信,希望他知错能改,舍弃刘赤,速速归来。
张律决定先处理第一道指令,这种事他不亲自出面都办不下去,等完成了,再去草原寻找太子殿下那迷路的小侍郎。
暴雨中,马车停在了“?万府”前,张律掀开帘子下车。
他的五官锋利,薄唇紧抿,剑眉扬起,两鬓斑白,虽已是45岁的半老年纪,但从立体的骨相上依稀能辨出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美少年。最吸引人的是他的双眼,深邃而阴翳,那是看尽世间繁华和腐烂的眼神,总带着些嘲弄和孤傲。
两个仆从跑上前为张律撑开油纸伞,雨点被挡开,连绵的水珠沿着圆弧形的边缘落下。
“廷尉张大人到!”
仆从们一个接一个的行礼,从地府门口一直向里,毕恭毕敬,不敢怠慢。
“我是皇室宗亲!我和北弥不熟!你们不能抓我!快放开!我要面见太子!”府邸的庭院内,刘哲大喊大叫,两个侍卫押着他,没有用劲,三人在台阶上你推我搡,半天迈不出一步。
都是芝麻大点小吏,谁敢真对皇族用力啊?
见到张律来了,两人才认真了些,钳住刘哲的胳膊不让他乱动。
张律看着刘哲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刘哲答,“大夏九卿之一,廷尉张律。”
低沉的冷笑两声,张律摇摇头:“不对,你忘了,没事,我可以玩个小赌局让你想起来。”
张律挥了挥手,一位审讯小吏上前,抓起刘哲的手塞进了拶里,还没等刘哲反应过来,绳索迅速收紧,十根指头被竹片夹的生疼。
刘哲刚要尖叫,张律食指搭在薄唇上,轻声道:“嘘,不要出声,赌局刚开始,接下来一刻钟,你若能忍住不尖叫,我便放了你,你若忍不住,就永远别回家了……”
刘哲脸色瞬间煞白,这句话他再熟悉不过了,每次拷打女犯人,刘哲都会这说,女人的尖叫,像黄鹂鸟的哀鸣,十分动听,他很喜欢。
“你怎么会知道!”刘哲大吼。
张律没有回答,摆了下手,示意小吏继续拉紧绳索。
没一会儿刘哲的十根手指变得紫红,被夹成一节一节的,像香肠,豆大的冷汗直流。刘哲咬紧牙关就是不肯发出声音,双眼转着泪水,屈辱又恐惧。
他不敢尖叫,哪怕十指全部断裂,都不会发出一丝声响。
落到张律这种酷吏的手里,意味着“八议”,“上请”,“当官”,“赎买”各种皇族减免罪责的方式全部无效,宗正不会过问他的案件,他会被酷刑折磨,要么在狱中忍受不了折磨自杀,要么认下天大的罪,害得子嗣一起被诛杀。
“啪!”
竹子崩裂,尖锐的刺瞬间钻进指头,像针扎入装满水的袋子,红肿的肉飙出血花。刘哲再也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他连半刻钟都没熬过去。
小吏松开了绳索,刘哲浑身虚脱,双腿一软,跪倒在石阶上,锦缎袍子被雨水浸湿弄脏,狼狈不堪。他抬头看着张律,惊恐万分,从此刻起,他不是华贵风流的公子王孙,而是一个待惩罚的罪人。
以前做的所有错事,杀的所有人,都将被公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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