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2 / 2)
一身黑色夜行服早已皮开肉绽,十指红肿不堪,发梢竟也结了冰棱。
在牢狱门口,见到他时,许欢言还有些诧异。张虎却只是笑笑,夸她命好,有这么多人帮她。
许欢言拧眉,只问:“这事儿,张阿婶知道吗?”
张虎别过头,冷声冷气:“她不需要知道,也不会知道。”
那时,许欢言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只皱了眉淡斥:“你最好让她一辈子都别知道!毕竟,她视你为骄傲。”
闻言,张虎脚步顿了一下,半晌才续上。
骄傲吗?
他抬头望天,乌云蔽日,不见天光。
六瓣寒雪落入眼中,触目惊心地凉。
正如此时,许欢言的心。
公堂之上,张虎哭的声泪俱下,撕心裂肺。
屈鸿振满目震惊,语带怒气:“张虎!你可知公堂所言皆会记录在册,若事后查出有虚,仍有牢狱之灾?”
“回大人,草民知道。”
“那么,你对你先前所言,可还有什么补充?”屈鸿振眯眸,寒声质问。
“回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是许欢言不甘心自己的雕品被冠余大师的名字暗中投毒害人,草民亲眼所见。”张虎猛地一磕头,沉声道:“还请大人明察,莫误信小人!”
“还请大人明察,莫误信小人!”
“莫误信小人!”
门外人群振臂高呼,字字句句都是谴责。
许欢言跪着,忽地笑了。
她扭头看向身旁张虎,嗤笑出声:“于阮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也要替他污蔑与我?”
张虎回头,没有看她,只看向遥远人群,像是在找什么。
许久,才开口:“没许我什么,只是有些东西,远胜于自己的命。”
“是吗?”许欢言低语,顺着望过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许欢言,”张虎唤她,“对不住,真的对不住,但我没办法。”
许欢言回神,瞧他泪流满面,眼中满是嘲讽,半晌才缓缓出声:“张虎,我已经分不清你说得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对不起。”张虎喃喃说着,声若蚊呐。
张虎的证词,无疑将许欢言投毒害人的罪名坐实。屈鸿振无奈,只得下了年后问斩的告示。
许老爹不识字,这事儿还是从别人耳中听到的。
那群人堵到家门口,一掌掀翻了花圃围栏,一人一脚,竟在里面舞了起来。
还有些人闯进屋里,将桌椅拆砸在地,杯盏也甩了出去。
厨房更是一团乱,才做好的酒菜在地上混着,好似猪食,油汁四处飞溅,他们踩在上面,义正言辞,字字句句,都在让他偿命。
许老爹茫然站着,只厉声反驳没有,大骂这是诬陷。
可他终究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的声音,又怎么能盖过一群人呢?
待他们累了,终于走了的时候,张虎也回到了家。
张阿婶早已做好热乎的饭菜,点上鞭炮,燃了火盆,说为他祛晦气。
后又瞧见他满身污泥,心疼得不得了,急忙忙就去找药。
张虎瞧着她忙碌的背影,听着耳边絮絮的唠叨,只定定地站着,说好。
简直乖巧得不像话。
张阿婶狐疑地多看两眼,嘟囔着今儿莫不是吃错药了,这么听话?
张虎只笑笑,没有说话。
不知是何作祟,他竟不自觉朝对面看了一眼。
入目尽是糟乱。
往日细心爱护、修剪有致的花圃被踩得稀烂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