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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Chapter3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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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净仪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

夜半落雨,噼里啪啦打在窗子上,泥泞味道透过潮湿气味浸入梦境,正是百鬼夜行时刻,心魔顿生,泡胀回忆,淹坏心脏。

她睡不着,夜里降温风也寒,披了件外套在空荡荡的宿舍里看雨滴打湿窗外十年树木,沙沙声,很悦耳。

陈净仪第一次遇见唐潮那天,大雪皑皑。

飘雪落在寸头黑发上,他侧脸也得风与霜青睐,吻出一层水色。

老陈出差,王女士加班,她抄近道从后巷去地铁站,途径三家粉浆面条两家煎饼果子和一家炒酸奶,勾出馋虫,拉着行李箱等在烤冷面摊子前。

“滚远点儿。”

有男声从巷后穿来,扑簌落下的雪花隐去了当中戾气。

“哈,你不过就是那婊子的一条狗。”另外一把略尖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气喘。

撞击墙壁的声音,空调外机落雪哗啦啦撒一地。

眼观鼻鼻观口,辣味在大风降雪中刺激感官,带来喉口的温暖。

陈净仪垂下头,一点也不想卷进这类事件中,快步离开。

后来《百年孤独》书页翻出磨砂边,她也没记住到底是哪一位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与丽贝卡结了婚,哪一位奥雷里亚诺?何塞疯狂爱恋上了姑母阿玛兰妲。

但陈净仪自认浅薄又俗气,一段写爱情倒是记忆清晰,“因为孤独已经为她筛选记忆,将生活在她心中累积的无数垃圾尽行焚毁,并净化、升华了其他记忆,即那些最苦涩的记忆,使其永远留存。”

初初见的一面、初初说的一句、初初动的一心总是如此。

像小时候贪嘴喝的第一口黑咖啡、挤眉弄眼没避开的第一口煎中药、粗心大意灌下的第一口坏橙汁,都是苦到把某段记忆也染上脏脏的淤青色。

她不是自虐狂,从未完整在头脑内走马观花过那一晚初见,舌底总会泛起爱而不得时夹酸的苦味,她不敢回忆完,所以她是懦弱怪。

抽身越陷越深的漩涡,转头,正对上床上一只笑眯眯的蓝色唐老鸭。

“再笑,再笑就把你吃掉!”

爱屋及乌,反之已成立,陈净仪掐着毛绒生物的两颊,认真训话:“先吃烤鸭片,再吃炸鸭架,最后还要来一碗老鸭粉丝汤!”

“咕咕??”

陈净仪瘪瘪嘴,咽咽口水。

所以说,肚子饿的时候,没有一只鸭是无辜的。

雨势大有山雨欲来的汹涌,逐渐演变成豆大般依然上演着与玻璃的以卵击石,冲击,破碎,滴落,重聚。

“我这算……表白吗?”她撑着下巴,突然想念从前宿舍里姐妹夜聊时间,现在倒好,对着一只鸭,还是一只动物鸭,一只公仔动物鸭有了满腔说不完的话。

不知道大少爷唐嘟嘟什么关系,居然能在六人宿舍的六中里独享双人间大床房待遇。

舍友有倒是有,不过是位名义上的六中挂牌生,本人此刻大概率正在北美洲春寒陡峭中喝加奶下午茶,他的位置倒也物尽其用,陈净仪来的第一天,此处非常像是各类衣服书本经过碎纸机蹂躏后的混乱。

如今也蛮好,给几只公仔当个窝,很有情趣。

唐潮的床不曾睡过人,陈净仪刚从他口中得知时半点不相信,现象持续了四小时,直至她亲眼看到了微微落灰的床上四件套,和宛若酒店打理的舒适床铺。

现在想想,也是,他应当将每个夜晚都消磨于欢笑与酒精中,宿舍不过是个摆设,连位置距离宿管阿姨也是个视觉死角,某天她夜晚开门去水房时,差点与卷卷毛头发的睡衣阿姨人吓人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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