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受刑讯(1 / 2)
梓炎进了昭狱后,便如木偶一样任人摆布,被剥了衣襟,只剩下贴身的亵衣亵裤。而后,立即有人将他的脖颈、手腕和脚裸处戴上笨重的铁链和木枷,紧紧束缚住,让人行动维艰,一切完事才将人带进关押之地。
昭狱的关押之地就像是阴暗潮湿的山洞一样,令人窒息。他独自站在这里,心中怒火中烧,对廖清的背叛气急败坏、愤懑难平。没有给孟总兵和将士们复仇,没有将北地蠹虫拔除,反而自己却先一步身陷囹圄,被关到了这个鬼地方。
此刻,他方觉得身上的囚具分量沉重,且坚硬无比,令他清醒地意识到自身处境。对于昭狱这个地方,虽未亲历,然其酷刑之名,早已如雷贯耳。它不禁自问,那么多罪名加身,可还能活着出去?婉妤和母亲该怎么办?
他转念又一想,那些罪名纯属子虚乌有,只要自己在审讯时说清楚,自能还自身清白。如此一想,心中稍安,却仍难掩焦虑之色。
牢狱中狭窄,且只有一块木板在地,板上还有着难以去除的血渍和污垢。他虽身上负重,可对于成天训练的他来说,还算能挺过去。他颓然坐下,目光空洞,心乱如麻,唯愿此刻能再见婉妤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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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姜府,姜阁老的书房灯火阑珊。
“父亲,女儿此番归宁,是想请父亲通融一二,允我前往昭狱,探望于他。”婉妤轻声细语,却难掩心中焦急,端坐于太师椅上的姜阁老,双手轻扣,面容淡然,仿佛女儿所求,不过是日常琐事。
待婉妤说完后,姜阁老面无表情,语气冰冷,道:“昭狱之地,乃国家重器,专治奸邪,岂是你能踏足的?”
听到姜阁老用“奸佞”一词来形容梓炎,心中五味杂陈,却不得不按下不悦,继续陈情,“父亲,皇上当真要昭狱提审梓炎吗?梓炎不是奸佞,他是冤枉的,他从未想过在朝堂排除异己,更不会勾结叛贼,违抗皇命。”
姜阁老眼角略带不屑,“婉妤啊,你才嫁给他多久,他的心思岂会全然告知与你?你既已归家,就不要再出门了,和离之事,我自会替你周全。”
婉妤心知肚明,眼下她能接触到的官员中,只有眼前这位父亲有相应的话语权。她毫不犹豫地跪下,道:“父亲,女儿归家,并非为和离而来。梓炎这次行事确有不妥,皆因孟总兵待他如亲如父,恩重如山,故而他才对孟总兵的遭遇耿耿于怀,头脑一热,便犯此大错。想必他现已悔之晚矣,请父亲宽宥一次,帮帮梓炎,也帮帮女儿,让女儿去见见他,好不好?”
姜阁老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大女儿,他一只胳膊放到桌面上,身体前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问:“你真的认为他错了?他真的悔悟了?”
婉妤狠狠地点着头,泪光闪烁,“是的……”
还没等婉妤说下一个字时,姜阁老已怒拍桌案,声音震耳欲聋,继而听到姜阁老大怒,呵斥道:“荒谬!你自从嫁进蓝家,便不知被他蓝梓炎灌了什么迷魂汤,以至于忘本忘宗。你可知,若非他蓝梓炎今日身陷昭狱,那么此刻受难之人,就是你的父亲,届时你会如此恳求他放过我吗,他又是否会手下留情?”说罢,就起身往外走。
姜婉妤被问得哑口无言,却仍死死拽住姜阁老的袖袍,声音中带着哭腔,“父亲,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是人间炼狱,您就高抬贵手,饶他这一次吧,好不好?女儿保证,他日后再不会忤逆您半分。”
姜阁老面露愠色,“休要再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辞,我给过他机会,倘若他在京师安分守己地待着,何来今日之祸?如今,是他自食其果,找不得旁人。”
婉妤不死心,继续哀求,“父亲,父亲,您就去求求太子与皇上,好不好?还有,当时在宁夏镇时,梓炎并非有意抗旨,实在是时机不允,不过,最后不是收回了宁夏镇,何以还要严惩?至于资助沙瓦部粮草,那也是为防其与忽拜结盟,乃兵家之计,自古有之,为什么到了梓炎这里不可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父亲,求求您,给梓炎一个清白。”
姜阁老站住不动,语气平静却决绝,“你来时,街上就没有百姓议论蓝梓炎叛国一事吗?涉及叛国,本阁定然要与大魏同舟共济,不徇私理。眼下这个时辰,想必北镇抚司的杨涌正在审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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