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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打牌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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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上有月亮,月辉格外明亮,撕破乌云,跳动在黑暗里,像颗心脏。

因为这颗心脏的存在,傍晚从来都黑得不彻底,让人能窥见暗处涌动,不能忽略的星光闪烁。

闻启一伸手将被子扯上来遮住昭然的头,里头传来昭然迷糊的声音,“嗯怎么了?我不冷。”

“有情况,你做好心理准备再出来。”闻启一手护着身后,一边冷声问:“您半夜不睡觉,到这个屋里干什么?”

昭然闻声一震,果然听见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若是半夜一睁眼就看见别人,她保不齐会被吓得半死。

昭然攥紧了盖在头顶的被子。

那老奶奶说:“没什么,就是看看你,我儿也有你这么大了。”

她说着偏头满意地打量闻启,卧蚕和黑圈圈叠加堆起,完全一副慈爱模样,“睡得真香啊。”

此时,门口又响起“哒哒哒”的敲门声。

那老奶奶吓得满头是汗,忙摇闻启的手臂,“又来了,他每天都来,叫我去打牌,我不想赢他的钱了。村子里的人都输给他,我不想赢……”

昭然蒙在被子里听了个大概,伸出四根手指扒开被套,看向闻启,“闹鬼那事。”

她坐起身,又问老奶奶,“不是很早之前才闹鬼吗?你怎么天天听见。”

“我也不知道啊,他每天都来,”她快要崩溃了,“我又不敢和村子的人说,毕竟我赢了钱。”

“他长什么样子?”闻启问,“既然你去打了牌。”

“每次都不一样,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昭然忽然问:“有你儿子吗?”

那老奶奶闻言一楞,苦笑道:“怎么可能,都是些死人,有他就奇怪了。”

但她一个独居老人家中,在荒年还能吃上白米,似乎更奇怪。

月光比日光柔和,晚上也能看见些白日里不容易发现的东西。昭然并没急着质问她,因为她看见了老奶奶手指间缠绕的挂碍。

丝丝缕缕,魂牵梦萦。

“活了!活了!”窗户外的鸡叫虽迟但到,“白天那个男尸活了我的妈啊!”

声音到高.潮部分成了颤音,连拐十八个弯,铺就天路直达九星十八宿。

门口来人继续挑衅:“打牌啊?不打牌你哪儿来的收入啊?荒年还活得下去吗?”

乍一听有些威胁的意味,甚至是鄙视,但细细想来,昭然忽然看向闻启,“我知道了。”

闻启朝她点点头,笑着朝门口偏头指了指,“会会。”

“不急。”昭然这方面有经验,她跳下床,两步走到蹲在墙角的老奶奶身边,一屁股盘坐在她面前,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她,“奶奶,外面那个,是你儿子吧?”

“不是,他不是,”她只摇头,伸出一手指了指闻启,“我儿子比他还大些。不是门外那个小鬼。”

“你听我说。”昭然两次拉下她捂在耳边的手,刚拉下来,她又捂住。

闻启见状,笑着也蹲在昭然旁边,对老奶奶说:“得罪了。”便不容反抗地稳住她的双手。

闻启看着瘦,但在战场上拿刀持枪久了,这双手无疑是有力的。

于是两个人笑容满面,半强迫着拷问起老年人来。

“奶奶。”昭然说,“他是放不下你,你还不知道吗?你一直装傻,他一直走不了,没日没夜徘徊在村子里,无家可归,你忍心吗?”

老奶奶挣扎的动静小了些。

昭然又说:“死本身就足够令人遗憾了,你不要因为害怕,又错过了最后一次告别啊。他就是想来看看你,想给你说声再见而已。”

门口还在坚持不懈地敲门,闻启见这边情绪稳定,脑子里被吵得嗡嗡响,一把拉开门,不耐烦道:“等一会儿,等一会儿,那么难吗?着急投胎啊?”

话说到一半他又想了想,好像确实着急投胎。

门外的男孩看见闻启也是一愣。

果然是白天看见的尸首,虽然面色忧郁委屈,但仍白得吓人。

闻启笑道:“哟,这不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吗?还喜欢打牌九啊?赌博可不好,慎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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