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糯米糍(1 / 2)
“哎你慢一点,照顾照顾我这个跛子吧。”闻启一只手伸向昭然,在后面慢慢摇着走,唱得正起劲,忽然撞上昭然的后背。
趁着昭然愣住,闻启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葫芦,晃响听到水声,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论是什么,就往嘴里倒。
他闭上眼睛还没感受到酒香的辛辣,就尝到了香浓的骨头汤,应该是混着玉米和番茄一同炖的,肉香夹在清香里,回味悠长。
就是有点……不,非常烫!
不过看这小姑娘喝得快意潇洒,一副“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的模样。
说好的酒呢?
“提醒你了别急着喝,”昭然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烫吗?我刚才加的热。”
“还行,”闻启吐出一小块儿没剃干净的骨头渣,咽下最后半口道,“你这葫芦里还怪养生的。”
“师父说我喝酒误事,不准我喝。”昭然回头惭愧地笑了笑,又道,“哥,这儿是小重山后面的坟山,皇后和先帝就埋在这儿。”
闻启正扭过身,张大嘴巴,右手一个劲儿煽动散热,听到这话忽然闭上了。
这座山离小重山很远,更远离人境和喧嚣,算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也因为太远了,昭然几乎只来过一次,还是在神志不太清晰的时候。
她顿了顿,还想再说什么,闻启轻声道:“去看看吧。”
昭然看了看自己一览无余的手,其实她还有一个不愿意来的原因,就是怕再也看不见皇后了。
他们彻底走了。
人去风止,音沉绝响。
两人在最中间的一坟头前跪下,周遭用白石堆砌成矮墙,围出一个圆形墓形。
依皇后所愿,石碑上没有名字和生平概述。她前半生是贤后,后半生是妖后,死后不想再有什么评价永远刻在自己身上。
“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昭然有些无奈地笑了,“当初以为没退路了,只能带兵上场。现在转身再看,其实哪条路都走得通。”
她老是把自己逼上死路,想着凭借一己之力去改变什么,从没想过依靠谁。即使有了闻启和闻耀灵,她也习惯自己解决问题。一直认为就算当初把他们都叫回来,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但其实,退一步想想,当时还有很多路可以选择。她可以去抓幼微回来问个清楚给个交代;可以和花姨和老苗一同闯进皇宫,向死而生;甚至可以就留在小重山,也不至于最后一人不剩。
她从来不是呆愣在原地伤春悲秋,害怕打雷刮风下雨的性子,她在北庭的时候,就早已全身湿透。
“不怪你。”闻启垂眸看着膝前一捧黄土,默了半晌,“你只是希望选择两全的法子,保住小重山,又保住锦官城。这没有错。”
闻启撇撇嘴站起来,拍了下膝盖上的灰,吐出一口气,“都是杜氏那个混蛋夺权篡位,大夯货,脑仁被狗啃了,□□大的狗眼里只看得见权势,这辈子坏事做尽,下辈子不得好死……”
他长身立于坟头,轻衣拂风,一口气粗话输出给自己骂爽了,昭然也给听笑了。
闻启又低声道:“不怪你,咱又不是圣人,别老是反思自己,多怪怪那些个混蛋,不要便宜他们了。俗话说依着官法打杀,依着佛法饿杀,你要是真的规规矩矩屁都不敢放,才是着了杜氏的道。他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把锦官城给保住,坐稳西南的位置。”
闻启俯身揉了揉昭然的头,眯眯笑道:“不愧是我妹。”
晨曦微光透过云层射下模糊却笔直的光束,昭然再抬头时,闻启楞了瞬。
她背后是无数光线交错穿透雾霭,初晨的日光如一层薄纱将昭然笼罩,眼底的猩红却在熹微里格外醒目。
闻启的心在那瞬揪在一起,心底里轻轻叹了口气。拇指慢慢在她眼尾划过,再开口已是低哑耳语:“没事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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