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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张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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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望之对闻启的怒视视而不见,看他这说话不带标点的样子,应该身边没几个随从,怕是路途遥远,一个人憋太久了。

“也没战事了,怎么还是打扮成男装?”他看了眼昭然又道,“现在你也知道,都对江湖侠义避之不及,你这样招摇,唯恐别人不知道你是修道之人,稍不留神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昭然这回脸上终于露出些不耐烦,闻启心领神会地偷笑了笑。

要遭喽。

昭然这身装束与小时候倒是一脉相传,导致闻启没有丝毫陌生感。

一身玄色衣裳,全然束于束腰下,干练清爽,腰间丁零当啷挂着一堆物什,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神棍一类。若没了黑纱遮面,眼侧的半月形伤疤在碎发后时隐时现,杏眼微垂,若是不带笑,全然一派肃杀之气。

小黑煤球长成黑煤棒子了。

闻启傻笑了笑。

“我这可是纯粹的女装好吗?谁规定女装一定是仙气飘飘浅衣缓带?”昭然垂眸理了理臂缚,玄纱在身后随风沉缓地流动,像一把百炼成钢的剑,缠绕轻纱,既威严,又温和。“再说了,这里天高皇帝远的,我如何行事全凭心意。世道再混乱,自有人坚守。”

昭然抬眼,朝韩望之扬扬下巴,两缕碎发挡在眼前,她眯了眯眼睛。“你不也是吗?这跟蓬山修习得来的道法,不也是所谓的江湖道术。”

“如你所言,”韩望之笑着摇摇头,朝几人拱手一礼,终要别离,“总得有人坚守不是。”

终于走了……

闻启等得快败了,脑子里只有这句话。

收拾完混乱的现场后,昭然抬眸,一言难尽且非常不情愿地看着面前的一排人。

大胆和虞靖两个颇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分列两侧,小虾米和盛叔放在中间干瞪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有闻启抄着手斜靠着椅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人好像……有点多啊,她心想。

见识了这一番折腾,几人顺理成章地从阶下囚过街老鼠臭有钱的,摇身一变为座上宾,腆着肚子等乡亲们的一顿招待。

还是同样一拨人,没缺胳膊少腿,更没多个脑袋多条尾巴,待遇已经天翻地覆。昭然心情复杂地和一个个满心感激的村民握手。

说他们唯利是图,见风使舵吧,可又被狗官欺压了这么些年月,不可不谓势单力薄,人善被欺。

可昭然总觉得怪怪的。

若是作为旁观者还好,如今她却是事中人。被这般被重重踩下,又高高捧起的感觉,怎么说,虽然情形和小时候完全不同,甚至地位已经反转,但是着实不是很爽。

是被随便评判优劣好坏,不管当事人是否愿意的感觉。

玉佩一露出来,她就是吸血虫,贪官一俘获,她就是救世主。

像是被淹没在言语的湖水里,一呼一吸间,都附有他人臆断的评判。

那她到底是谁?

怪小孩?吉祥物?被先主亲赐名的昭然公主?

可她只想回到当初在闻家无名无姓时候,可以心安理得接受闻耀灵的善意,可以仗义执言安抚委屈的闻启。

不爽。

很不爽。

特别是看见当时村口的女孩子们对待闻启更加热情后,更加不爽。

威风凛凛的闻大将军对这些殷勤似乎已经见怪不怪,笑吟吟地接受女孩的奉茶,又偏头悄声对她说过什么。女孩神色一凝,耳根微微胀红,眼神有意无意朝昭然这边一瞥,勉强挤出个笑来。却与之前张扬明媚的开怀毫不相干,多的是一丝尴尬。

昭然不去理他们,菜上桌后,在老乡们崇敬而热情的注视下,她默默闭上眼睛,郑重地念念有词道:“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混乱,有忠臣……”

众人见她一脸肃然,目光沉炽,所思所言皆气度非凡,纷纷不明觉厉,心中对昭然的敬佩也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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