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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机场车站,是为亲人朋友送行的聚集地,那么医院,则是见证了由生到死的人间百态。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到处都是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

一个微微佝偻着的身影,正弯腰拿着一个帆布包往里装东西,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都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能照顾好自己吗?让我一个老人家天天为你操心。”

老人须发皆白,虽然已经耳顺之年,但是整个人的精气神不比年轻人差。

季言浅笑着坐在床边,一边听着老人碎碎念,一边点头附和,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虽然嘴上一直叨叨,但是终归还是心疼他的。

陈于崇一脸怜爱地看着季言的额头和腿,“真的要今天出院吗?我看你这伤也没好全啊,要不然咱们再住几天,老师不差这点钱。”

季言摇头失笑:“老师,我真的好的差不多了,医生都说我可以回家疗养了,难道医生的话您也不相信吗?”

距离季言上次摔下楼已经过去好几天了,除了脚骨折了比较严重,其他地方没有太大的伤害。住在医院里人这么多的地方,他实在不习惯,索性跟医生请示了一下是不是可以回家修养。

陈于崇,也就是季言的老师,而且季言还是他的关门弟子。他是当今最有名的国画大师之一,他的一幅画千金难求,最擅长画草木风景。

外界对于他收季言为关门弟子还是颇有微词的,毕竟季言虽然画画的天赋很高,但是在同行里看来他这个人孤傲、不合群。但是陈于崇跟季言的缘分,又岂是世人的三言两句就能断的?

季言发生意外那天,陈于崇不巧正在法国交流会,知道了他受伤的消息,立刻跟主办方辞行赶了回来。只不过老人嘛,上年纪了,再加上长途奔波劳碌,染上了风寒,这两天时不时的就咳嗽。

陈于崇侧身,拿出帕子捂住嘴,沉闷的咳嗽声传入季言的耳中。

季言嘴角的弧度绷直,内心有些自责,开口劝道:“老师,我真的没事了,您快回去歇着吧,我这还有朵朵在呢,您不用担心。”

老人不在意的摆摆手,“就是个小感冒,不用紧张,我来都来了,总得看到你真的没事我才放心。”陈于崇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不过呢,你这么一说我也确实感觉有些胸口不舒服了......”

季言立刻起身扶着他:“老师你哪里不舒服了?我现在就去喊医生。”

陈于崇忙拉住季言,这孩子也太急了,差点没拉住。

“你慌什么,你这脚还打着石膏呢,给我坐下!”他不自然地清清嗓子,“老师我只是觉得胸口有些闷,你要是想让我现在就回去休息也行,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季言神色一愣,立刻就明白了,老师这是在跟他讨价还价,说明他身体没事。他心下松了口气,老师这么多年来为他操心了这么多,季言也乐意配合他,让他安心。

“什么事?”

“算算日子,你也到时间去看张医生了吧?就今天,你一会儿办好了出院手续就去,那样我才能放心的回去休息,怎么样?”

季言看着陈于崇因为上了年纪而显得浑浊的眼睛,那满眼的期盼,让拒绝的话鲠在喉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老师已经不复他记忆中那样意气风发的样子了,他从小跟着老师学习,老师教他握笔,告诉他世界上每一种颜色都是独一无二的。

老师挺拔的背脊也在时光的洪流中渐渐弯曲,从前他只能仰视老师,如今变成老师仰视他......

季言眨了眨略微湿润的眼睛,点头答应。

陈于崇不由得笑眯了眼,摸了摸季言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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