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2 / 2)
俞思嘴角勉力扯出个笑,意是无妨。尤清音明白阿姐心善,吹凉了菜粥喂过去,抱怨的话还想说,但见阿姐吞咽时神色痛苦,忍下去没敢再说。
病体艰难,只是张嘴喝下两三口粥,俞思面上已经起了一层细密冷汗,唇色几乎惨白,帛被下的指节发颤,藏着没敢让尤清音看见。
只是阿姐的隐忍,尤清音又怎会看不出来。她与她一同长大,虽非双生,却也无异。
心里的疼与恨,全为阿姐。捧碗的手在颤抖,尤清音咬牙,忍下鼻尖泛酸眼底湿润,强撑着又喂了阿姐几口,越见她痛苦越是不忍。
前些日子,她还因阿姐胃口好而开心。如今,阿姐吞咽时的艰难痛楚落在眼里,痛极,怕极,惶惑至极。
她怕阿姐离开自己,更怕阿姐痛苦艰辛。
可是眼看落胎一事有了眉目,她更怕阿姐看不到毒手伏诛那一日。
剩下半碗粥,她不忍也不愿阿姐痛苦喝下。胡乱扯了个用药的借口,起身想把粥碗放桌上。
尤清音心思沉重,手上失衡,起身时一不小心,剩下半碗粥全部泼洒。
好在她动作快,粥碗刚一侧倾,瞬时就横手挡过去,没让那粥落下丁点在阿姐身上。
粥底还很滚烫,尽数倾在尤清音露出的手腕上。白皙肌肤立现绯红,床榻上的俞思吓得眉眼颤动,挣扎着要起来。
尤清音顾不上痛,一手轻轻压在阿姐肩膀上安抚她:“不怕不怕,没事的阿姐,已经不烫了。”
嘴里说着不烫,手腕上却已被烫出一大片红肿,菜粥热气还未灭,白森森从手腕上升起。
尤清音安抚好阿姐,起身取了帕子擦掉腕上残粥,扯过衣袖盖住伤处,只做无事发生,回到床前将洒在地上的脏污擦去,端了药盏过来哄她喝下,不知道说什么缓和气氛,开口提及少时旧事:“这点不算什么,小时候挨打比这痛多了,阿姐忘啦?”
尤清音笑嘻嘻喂药过去,语气轻松。
“阿姐可还记得,我被打的皮开肉绽那一回?”
俞思看她满眼心疼,眼睫轻颤了下。病重之人,皮肉都被病症消磨,到最后只剩松散一层薄皮蒙在骨节上。
俞思眼眶深陷,本已无光无泪的漆黑眼瞳里,隐约闪起泪光。
尤清音只当看不见,喂了一勺药过去,继续笑嘻嘻同她聊少时旧事。
那是十岁那年的秋,表弟顽劣,趁着舅舅舅母不在府上,执意要去房顶上抓鸟。结果鸟没抓着,自己还顺着瓦片呲溜滚了下来,虽命好没断腿,但也是伤筋痛骨出了点血,足足在床上躺了一月才下地。
“舅母心疼表弟,怨怪我和阿姐没能看护好。舅舅动怒,罚跪不解恨,又抄起藤条来打。”
那是带小刺的藤条,一道抽下来,就勾起衣衫碎肉星点血珠飞溅。
三五下打过去,衣衫破开血痕显露。其实那藤条,几乎只落在尤清音身上。
阿姐日后是要嫁入高门为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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