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2 / 2)
尤清音收了手,为她掖好被角,头一次没在此事上犯倔,顺从着诓她:“好,阿姐的意思,阿音明白了。”
俞思听她如此说,面上终于露出些和缓神色。尤清音又在床前坐了好一会儿,等听着阿姐呼吸渐弱渐缓,见她皱起的眉心铺平后,仍不放心,托着脸又守了许久,直到腿脚发麻时才撑着床沿起身,一瘸一拐走回自己房间。
一墙之隔,足够她掩面痛哭。雨夜杂乱,恰好能将她的呜咽盖住。
不知哭了多久,只听到一阵急促雨点砸过来,耳房小窗被风打的直晃,尤清音呆呆看着风雨里脆弱的窗扇,大雨稀里哗啦将她脑中混沌浇了个透彻。
昏聩中,她想起什么,取了笔墨和信纸铺在桌上。
烛灯映在纸上,尤清音提笔,一时不知写什么。
她答应过卫勉,会把梦中情形写给他。可自己从不曾也不可能梦到他,能写什么呢?
墨汁在笔尖凝成珠,等到一滴悬墨啪嗒一声落在纸上时,尤清音定了定神,终于想起能够写点什么。
四年前,阿姐入宫第一年。当年春日宴上,阿姐对卫勉一见钟情,她虽不记得当日情形,可阿姐同她讲过,讲过那年春日宴上,卫勉是如何春风得意。
笔尖抵到纸上,墨痕拖出一行字:
【清思殿?场,春日宴上歌酒声嚣,我的眼睛却只能看到场上策马飞奔的人。
群马飞灰中,马背上最耀眼的是个少年郎,击球时意气风发,无人能敌。
有人告诉我,那人是龙武军新任司戈卫勉,连赢三节,好不风光......】
一气呵成写完满满一页纸,说假也假,说真也的确真实。只是尤清音所写并非自己,而是阿姐。
【梦醒我记起,那是建元二十六年春,我第一次见到他,才知他就是卫勉。】
悬腕写完最后一句时,更漏已到子时,屋外有雷声在远处翻滚,一浪一浪打过来,似不肯歇。
尤清音搁笔,把信纸折成小小一方,不知放哪里,干脆收入衣领处,贴身保管着了。
这夜没等来雨停,尤清音被阿姐傍晚咳嗽模样吓到了,愣是不敢去睡,木木坐在屋里,守到后半夜,一双眼睛实在撑不住,眼皮像被丝线往下扯,沉的失控。
尤清音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这才合衣趴在桌上,浅浅眯了会儿。
刚觉睡着,忽听外头一阵轰隆雷声劈在心坎上,吓得尤清音直接从凳上弹起来,顾不上看外头,忙冲到卧房床前看阿姐。
索性阿姐无碍,闭眼应是还在睡。尤清音放下心来,见窗外天色蒙蒙亮,不知是还未到天明之时,还是雨幕遮天蔽日暗了天色,正待去看,却听一阵短促叩门声,咣当咣当砸在心上。
尤清音听了两下,终于醒悟过来:方才并非惊雷劈醒自己,而是这开门声。
开了门,蓝蕊急色匆匆的脸现出来,一把抓着尤清音往门外去,关了门才小声道:“阿音,我今晨去了景福台,亏得是运气好遇到我那位小姐妹,托她带了话给邵美人。只是、只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