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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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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消失的最后一秒,车子稳稳停在酒店门口。

晚宴时间定在七点钟,他们正好到达。

尽管已经在各种小细节上发现傅律白的周到,但此时沈?还是不由为此小小惊叹,就连他给自己打电话的时间都卡的很巧妙。

不确定她是否需要一套礼服,便打电话来。过去的路程需要近一小时,得到肯定答案后,四点来接,到时五点,外加挑选修整,再从店里出发过来。

整个过程不急不缓的从容,就像他这个人的步调一样。

再得知她刚醒时,甚至在车里为她准备了一些吃的。不确定她刚醒后的胃口,便准备了小份蛋挞和奶茶,又大概顾及到了口味,甚至还放进保温袋里两个流油的肉包子。

不过为了车子里的味道,甚至最终只吃了两个蛋挞,又在路上将奶茶喝完。那个蛋挞味道出奇的好,明明只是来时路上买的,到她嘴里竟然也酥的掉渣,蛋心部分也嫩而不会过分甜。

没想到还能那样酥,吓得她赶紧用手去接,差点毁了他那上好的羊毛车毯。

傅律白在那漫不经心的笑着说没关系,那股漫不经心的从容当真很拿人。那种举手投足的贵气从容别人想学也很难学出来,毕竟是真的没将外物放在过眼里。

他们从城南一路开到城中,又从城中开到城西,不过是挑了件衣服迎了场晚霞,那时的沈?觉得,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浪费。

很快有门童过来,两个人下了车,有侍应生将两人迎了进去,车子被开到了一旁的停车场。

大概是顾虑傅律白的性子,酒店选得并不夸张。但外面看着其貌不扬,进去后似乎有些乾坤。几乎他们才一塌进去,甚至还未露头,便有不少人迎了过来,也不知道眼怎么那么尖的。

原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晚宴,再加上傅律白似乎也未怎么在意,可当沈?看着周围这圈有几个眼熟的人,又看到几位似乎平时在电视中看到过的人物时,还是心一惊不着痕迹的看向傅律白。

而处在众星捧月中心中的那位,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既不热情也不傲慢,只有礼有节的微微颔首。大概是察觉到她有瞬间的僵愣,以为她是不习惯这样的环境,手虚搭在她的肩上,揽着她向前。

可此时沈?想的却是,到底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人,才值得他系上领带。

直到很多年后,她才知道了答案。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傅律白的这个举动自然也都被人看到,对着沈?便也明白了分寸,立刻客套起来。而沈?却一直做着那个旁观者,有人和她讲话时她便得体大气的答上几句,却也未走心没入耳。

“傅先生,西郊那块地,林局??”

寒暄了半个多小时,终究是有人安耐不住。

傅律白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的侧过头去,冲着一旁已经觉得无趣,并且暗自吐槽这到底哪里好玩,开始无意识放空的人??他发现,她无聊放空时,那双玻璃珠似的眸子就真跟水洗般过的纯,也不知道这样骗过了多少人,想到这,有些不耐烦的他忽然有点想笑。

声音都变得松缓几分,“自己去玩?”

沈?巴不得的点了点头,又冲着周围那群醉翁之意不在自己的人笑了笑,毫不停留的离开。即使那些,是多少人想要结交攀关系都够不到的人,可于她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一群和苍蝇一样嗡嗡作响扰人恼的存在。

或许是他这样的语气给了刚刚那人希望,又继续道:“林局的意思??”

这人声音又停止了,不过这次是自己停的。

因为傅律白已经转过头来,他看到了那浅淡眸子里,是毫无半点笑意与耐心的,没有一丝刚刚和沈小姐说话时那样的语气所应有的样子。

傅律白没想到这个局里,竟然还有这样没分寸的人,刚刚他故意侧过身和沈?讲话岔开话题,他原本以为这人已然会懂。

没想到……

这人这次是真的已经懂了,却也已经来不及,直接对上了傅律白淡淡睨过来的一眼,周围的空气都有瞬间的凝固。

好在傅律白今日只是带人来玩,并不想败了小姑娘的兴致,只一眼便收了回来。这个警示已经足够明显,他并不担心这人还会不懂,要是这都不懂,也不会出现在今日这个局里。

可这一眼,那人却已经背后出了冷汗。脑子在急速的运转着,强撑着赔笑道:“?,今天说这个干嘛,真是,怪我怪我,”

恰好有侍应生推着酒车从旁边走过,那人眼疾手快的拿起两杯,对着傅律白说:“这酒味道不错,度数刚好,您尝尝。”

所有人都在不着痕迹的看着傅律白,观察着风向。

傅律白也没难为那人,接下,那人松了口气,赶紧喝下一杯,算是赔罪,傅律白只是看着,可手中的酒也只是拿着,一口没喝。

这便也已经足够,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算是掀篇儿,傅先生不打算追究,没将人彻底得罪。也没人再敢和傅先生开口聊这方面的话题,都各自讲着有趣的话题又把握着分寸,氛围再次好了起来,好像刚刚那空气一瞬间的凝固好似没有发生过。

但偌大的场子,还未来得及凑到傅先生跟前散落在四面八方的人,也一直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察觉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可所有人都继续歌舞升平,喜笑颜开的和着旁的人继续聊天、交谈,连表情都未有半点的不同。

沈?站在一处,也遥遥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位在电视中才见到过几次的人走过来,同他客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傅律白也只是如常的和他交谈,偶尔淡笑一下。

隔着晦暗朦胧的光影,看着站在聚光灯下,被人拥簇谈笑风生的男人,忽然觉得有些陌生。托彭念真的福,让她能够有幸见到傅先生的这一面??在这样的场合下仍旧游刃有余、亦或是和人打着太极,更甚者在听到不想聊的话题时直接当没听到一样的错开不接茬。

这朦胧的一段光影,似乎隔开的不只是明和暗,而是跨越不过去的阶层,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永远也走不到。

沈?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看的眼睛有些发涩,她轻眨了眼睛,余光顺势扫到了全场。

其实和她想象中,那种衣香云鬓的宴会是不一样的。这里的人穿着都未过于夸张,虽都穿着礼服却也大多都选择了她这样更加日常得体向,不是璀璨的把一些都放在明面上的名利场,更加的体面和含蓄,早已跨过了名利场那个阶段更加的高阶暗潮涌动。

肩膀忽然有些痒,沈?下意识垂眸去看,散落下来的头发轻扫在上面,她抬手捋了下。鼻息间忽然闻到雾凇和檀木的淡淡香味。

依旧是那样凛冽、干净、清淡又沉稳得令人心安。

是他刚刚虚揽着她向前走时染上的味道。

沈?再次抬起眸,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又觉得,他和以往没有任何的不同,在这繁华声色中,任周围人如何浮华、虚假、市侩、算计、利欲熏心,而他依旧稳淡又凛冽如薄雾远山。

不过如今她有幸走近,看到了山间一角。

她忽然明白了傅律白带她来的用意。

他是来带初出象牙塔的自己亲自见一见,物欲横流的社会下那复杂又丑陋的人心。

象牙塔和成年人世界的游戏规则终究是不同。

彭念真只不过是比她快一步的使用了成年人世界的游戏规则,不再是她温和的象牙塔游戏规则的“得罪”与否,是她挡了她的路,便要处处被针对。

她确实不值得为这点小事,而感到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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