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相逢不识(1 / 2)
碧仙是清河公主的心腹亲信,知道驸马裴琢玉的秘密。
裴光卿、裴光禄这两家,各有各的荒唐。裴光卿是有一个叫“裴治”的儿子,跟驸马是双生。但那“裴治”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裴家的老夫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裴光卿为了宽慰母亲,让死去的孩子变成了“女儿”,女儿则是失去了自我,以“裴治”的名义成长。
要说到这儿勉强等可以讲是“孝”,等老夫人心情平复后,再换回来就是了,哪知裴家就让“裴治”这么存在下去了。至于原因,八成是裴家另外几个儿子太窝囊,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要保裴家门楣不堕,裴光卿只能那么做。
然后就到了圣人赐婚。
那年十七岁的驸马以荫补郎官,再将身份揭开,就是“欺君”了。
裴光卿骑虎难下,要不是“裴治”先一步找到公主,裴光卿可能还会再来一次“偷梁换柱”,想把她们殿下当傻子愚弄。
后来裴光卿和公主达成了协议,给公主提供了不少废太子的秘事。
裴光卿死时还被圣人打为太.子.党羽,其实他早就背主了。
他是殿下手中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可驸马不喜欢那个“家”,那么裴家只能覆灭。
外头送来的人不需要碧仙亲自过去,奈何小丫头一惊一乍的,说甚么“驸马扮作女人回来了”,碧仙只能亲自去看一眼。
眉眼的确肖似驸马,身量比记忆中要矮些,不过当初展露在人前的,也不是驸马原来的身高。三年不长,眨眼便过。可也不短,足以让印象变得模糊,只能根据眼前所见再重塑。
过去的驸马是谦谦君子,芝兰玉树,抱玉握珠,是人中骐骥。跟同僚论文时候温润如玉,可私底下却沉默寡言,寂然肃穆,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峭。眼前这人呢,眸光从容,有种随遇而安的洒脱风流。
像,却也不像。
是真的驸马回来了?还是个阴谋?
碧仙不敢自己做主,第一时间禀告在素问院中的宁轻衣。
宁轻衣弯腰捡起水壶,她的眼睫颤了颤,眼神有瞬间的空茫,涣散的眸光没有依处。但很快的,她的情绪消失了,她慢条斯理地拂去水壶上的泥点,询问:“镇远侯近段时间与谁往来。”
碧仙忙接话:“还是那几家。”
裴光禄不中用,靠着告密发达,但其实也没得圣人青眼,就是个随手可抛的玩意儿。但裴光禄不甘心,他想要向上爬一步。他的儿子裴仕林可以靠门荫出仕,但被王照压着,走贡举之路。裴光禄是蠢材,裴仕林是个庸才,如果不到处走动,父子俩都没什么上进的机会。
可裴光禄名声不大好,有权势的都看不起他们,想要利用他的,也怕被反咬一口,落得跟废太子一样的下场。
“是之前的活动没有用?今年放榜也没裴仕林的名字吧?”宁轻衣哼笑一声,凉凉道,“所以将主意打到公主府来了啊。”
碧仙没接腔,她将一旁的轮椅推来,心想,肯定是要见的。
“裴治”是旁人的身份,裴琢玉才是驸马自己。
琢玉,是公主取的名。
又形似驸马,怎么会那么巧呢?
镇远侯背后是不是还有人?
会客厅中。
裴琢玉负手看画。
府上的下人都是些老人,哪能没见过驸马?时不时拿眼神觑裴琢玉,神色奇异。
裴琢玉没在意那些目光,“规矩”两个字在她脑海中绕了一圈,最后像泡沫一样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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