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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烫手山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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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知道裴琢玉被“认回”侯府前过得不好,宁轻衣还是被她吐出的“沿街乞食”四个字惊了惊。

裴光卿将裴琢玉充作儿子养,是以培养“宗子”的路数去的,哪里能差?等裴琢玉尚公主后,在府中更是乌泱泱一堆人伺候,有人捧薰笼,提手炉,捧书卷……就算心中不称意,可金玉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吃穿用度上从来不差。

裴家“宗子”,又是驸马,为她鞍前马后的人很多。她皱个眉头都有无数人来猜度她的心思,主动替她排忧解难。她不怕吃苦,可也确实没有吃过那样的苦。

可现在呢?她平静地将过往缩在四个字里,云淡风轻的,仿佛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如果是她的驸马,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还未真正认定裴琢玉的身份,可宁轻衣一想到如此惨状,便开始心酸、焦灼。

裴琢玉敏锐地察觉到宁轻衣的情绪变化。

但她很自觉地闭嘴,优雅而快速地吃饭。

公主府中的厨子厨艺比侯府好很多,咸淡颇合口味,也不知道能蹭上几顿。

吃饱喝足后就想打盹,可一声轻笑将裴琢玉那沉滞如泥潭的思绪闹清醒了。

她飞快地瞥了宁轻衣一眼,很好,公主一筷子都没动。

裴琢玉面色微微泛红,升起一点责任心:“我……我给殿下布菜?”

“不必。”宁轻衣轻哂一声,随口道,“先前食了糕点,不饿。”

裴琢玉“哦”一声,也没去分辨宁轻衣话中真假。她坐得挺直,耳聪目明,清晰地感知到宁轻衣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没到芒刺在背的程度,可多少让她坐立难安。

不饿,那要干什么呢?

裴琢玉思绪转动,瞥了眼屋外亮起的灯火。

她吐了一口浊气,问:“殿下要就寝吗?”

宁轻衣面上挂着笑:“月色不错。”

裴琢玉:“……”乌云罩顶,哪有什么月色?但宁轻衣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反驳。侯府那边还说公主温润雅致,裴琢玉赶忙将这条划掉,补上一个“喜怒无常,捉摸不定”。

扛过米、乞过食、装过死……三年间,裴琢玉的生活很丰富多姿,可就是没有伺候过人。

她卡了一会儿,才说:“殿下要出去赏月么?”

宁轻衣不置可否,只是屈起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

屋中伺候的人已经都退下了,她记得初见时候,清河公主坐着轮椅?如果想出去,得她来推?裴琢玉的眼神转动,瞥见摆放在一边的轮椅。她迟疑片刻,霍然站起身。

宁轻衣眉头蹙了蹙,她神色平静寂然,可内心深处早已经被焦躁不安填满。她的视线随着裴琢玉而动,那种不受掌控的失控感如影随形,化作心中深深的阴霾。

裴琢玉太疏离了。

如果是忘了……她怎么能忘记了?

宁轻衣思绪纷纷,她咬着唇,裴琢玉投落的身影将她笼罩。眼前暗了暗,连带着视野中清晰的面容也变得昏沉,像是笼上了轻烟。

可幽暗只持续了刹那。

宁轻衣惊讶地看着眼前放大的笑脸,视野忽地一阵天旋地转。

她被裴琢玉抱起来了,慌乱中她忙揽住裴琢玉的脖颈,近距离地凝望着她。

抱起宁轻衣时,裴琢玉第一个念头是“太轻了”。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适应那近在咫尺的温热吐息。

脑子空白一瞬,她大步走向轮椅,将宁轻衣放了下去。

她弯腰去捣鼓那固定轮椅的装置,只听得咔哒一声响,滚轮微微地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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