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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夜凉如水。
烛火燃到了底,灯火发出毕卜一声脆响。
红梅被这声音惊到,很快醒了,她打着哈欠道,“小姐,您不然先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回家呢。”
哈欠是能传染的,同归也跟着打了个哈欠,“我还不困,你先去睡吧。我这里也用不着人。”
同归说不用就是真的不用,红梅还是很清楚小姐的脾气的,睡眼朦胧的就回隔壁小房间睡去了。
剩下同归两眼含着困,眼巴巴的等着。
她是要等落梨回来的,主要是对昨天发生的事情通个气,两人一起瞒住了家人才好。
但怎么说,如何说,还是要好好措辞一下的。
正想着,院子里传来冬?的声音,“郎君。”
小院里一盏盏灯陆续亮了,脚步声也多了起来。
“砰”!的一声。
屋内突然响起很粗暴的开门声。
不,准确来说是门板撞到墙上发出的声音。
同归的眉头瞬间拧在一起,“落梨?!”
同归有点不敢相信,连忙起身下了塌。
“这是怎么了?”同归上前扶住落梨歪歪倒倒的另外半边身子,问东?。
黑色的窄袖蟒袍与屋里头的摇摇欲坠的灯火相呼应,一股淡淡的脂粉味传了来,同归的眼神暗了暗。
但让她更难以接受的是扑鼻而来的熏臭味道,发酵的酒味混着男人独特的味道,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这是同归不曾闻过的。
当下她就捂了鼻子,看着东?。
一旁的东?尴尬的笑笑,“是方小郎君他们,见着郎君新婚就起哄着喝酒,这不郎君也开心喝的就有点微醺了。”
岂止是微醺,简直是醉鬼。
同归将脸偏向一边,“打些水给他擦擦。”
同归就不是那种会照顾人的女郎,要她给郎君擦身是不存在的。
“你给我……”落梨低着头,打了一个“嗝”。发酵过后的酒味顺着他的喉咙泄出。
“娘子,你给我擦……”落梨低低的央求,很像在求抚摸的幼犬。
同归的心软了软,可突然听到落梨道,“同归,你是我的妻子这种事应该是你来。”
这便是要求,不是恳求了。同归分得清。
别说是这种乱糟糟的环境下了,就是正常同归成了亲,她也是不愿意照顾一个醉鬼夫君。
这种情况今晚根本没有办法沟通,只能是等明天一大早了再说正事了。
同归当即就松了手,脸色生冷,“东?,你去让厨房熬碗醒酒汤端来,在让隗谭来照顾他。”
同归这一撒手大半的力道一卸,落梨险些载了个跟头。
“郎君!”东?只能加大力度去扶人。
也不知是同归的退让让落梨发了怒,还是她言语间的推辞,总之落梨迷离的眼底变得冰冷。
他推开东?,踉踉跄跄的站稳。
“同归。”落梨死死盯着同归,蓦地一把攥起她的手,“为何是他人,难道我不可以?同归你有没有想过要和我好好过日子?!”
疼是同归第一个反应。
醉酒的男人是没有理智的,力气也出奇的大。也就导致同归没有看见落梨眼中还留有几分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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