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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万籁俱静

细密的雨丝在深夜变成瓢泼大雨,轰雷的闪电似乎要将天劈开个窟窿。

周遭的树影簌簌的摇晃,风在一吹,只余残叶。

一盆盆血水并着凄厉的叫声回响在这院落。

老大夫的话不停的重复在陆殊途的耳中。

“夫人身体特殊,此胎恐难以存活。”

“胎儿越大,只会吸收母体的养分。”

“若强行生产,大人难保。”

“这胎留不得啊。”

不是没有挣扎,若是可以,陆殊途甘愿倾其所有,只愿他的孩儿能够降生。

他怎么会看不出同归喜欢孩子。

又岂会不知这是二人唯一的转机,可这转机若是建立在失去同归的前提下,那么这孩子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屋门被推开,出来时,陆殊途以调整好所有情绪。

寻暗那夜虽未去,但后来也从其他暗卫的口中得知了大概,当时,他的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亦如此刻,“主子,你这牺牲真的太大了。”

主子的洁癖谁人不知,但却为了夫人,做那种骇人听闻之事。

这就是离奇不过的话本,也没写过啊。

疯了,都疯了。

“多嘴。”陆殊途平静的面容下,是惨到极致的白。

稳婆一趟又一趟的出来在进屋,血腥味久久挥之不去。陆殊途的身影摇摇欲坠,俨然也快支撑不住。

只要推开门,说出实情,一切还有转还之地。

或许她会失望,会难受。

但只要用计安抚,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抚平受伤的时间。

过往的每一次,都是如此,不是吗?

可,怎么能不痛。

失去的亦是他的孩子……

他怎么还能使出计谋!

“没事了,没事了。”

“夫人保住了,孩子出来了。”

稳婆是从宫里出来的,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有了几分胆魄。只是老婆子在见到婴孩的那刻,心中仍是道了声作孽。

可陆殊途心中五内俱焚,闻言后猛然松了口气,竟是连后事都来不及安排,昏然倒地。

“轰隆??”

刚出世的孩子连眼睛都没睁开过,便永决人世。

同归浑身似从水里捞起一般,睁开了眼。

拜这些绝世的药材所赐,她的灵魂已死,身体却像燃尽的柴火做最后的焚烧。只是这焚烧着的养料是以调动她全身的气血而得来的。

她睁着眼,视线一点点移过床幔,台面,红漆的木门。最后又落在琉璃罩里亮着的烛火。

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只剩倒映的火光在她瞳孔里跳跃。

忽的,她眼中闪烁着一阵疯狂的光。

毁了吧,都毁了吧。

一切就能回到原点。

她快步奔到桌旁,一把举起琉璃灯,所有的动作像是在心底做了千百遍那样顺畅自然。

“烧了吧,都没了。”

“一切都没了。”

火光燃起,火舌舔着双层的床幔一瞬间钻到了屋顶,滚滚灰烟中,同归骨头缝里遍布的不是灼人的热意,而是彻骨的冷。

她仰头,刺目的火光落在疯狂的眉眼中,那声叹息在喉咙里滚成了放声大笑,又耸肩大哭。

火海中,是极致的悲凉。

同归忽然想到了初见陆殊途时的情景。

初春时节,廊下回顾。她在屋顶的翘檐下于人群中一眼看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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