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鸡飞(1 / 2)
咕噜噜响声冲散浅淡悲伤,谢瑾宁将玉佩塞回枕下,慢悠悠爬起。
他饿了。
如瀑乌发随着起身肆意披散,几缕滑落被窗边缝隙溜入的风一吹,挂至纤长浓密的蝶羽间,尾端滑过脸肉,激起微微痒意。
谢瑾宁抬手拂去,又蹭了蹭,才将那扰人的痒意揉散。
自从被禁足开始,谢瑾宁几日皆是散发,一人独处时还好,刚刚遇上生人,多少有些不自在。
谢瑾宁往日多用簪子与发带束发,尤其是玉簪,木簪用得最少,他嫌其古朴老气,即使木料再珍贵,也不爱往头上插。
发带更是多样,镶金云锦,蜀绣丝绸,嵌珠鲛绡……每日晨起都会由丫鬟捧来供他细细挑选,衣裳更不用提。
奈何事到如今,倒只剩下磨得他肌肤略有不适的布衣与不知从何处扯来的布带了。
再次被落差袭击的谢瑾宁又叹了口气,深觉前十六年加在一起也没他这些天叹的多。
捏着布带,他开始给自己束发。
谢瑾宁手生,又不得要领,偏偏一头乌发浓密,好不容易将其彻底拢住,用布条缠绕,但手臂举至酸软也没能将其系牢。指头一松,便如云雾散落。
“我就不信连个头发都系不好了。”
他甩甩手臂,耸了耸鼻,面上尽是不服之气,眼眸却晶亮,竟是将其当作了挑战。
待空洞腹腔再次发出催促之时,他终于稳稳将发丝扎成马尾状,高高束在脑后。
仍有几缕垂散,但总体已是大为成功,清爽翩然。
轻轻甩头时,乌黑随之摆动,正面望去,真如狸奴摆尾一般轻巧。
谢瑾宁走入院中,抬头观天色,估摸着午时将至,严弋却还未归家。
“去哪儿也不提前说一声,昨日还说要负责呢,现在连个人影都没。”
他撇撇唇角。
等严弋回来,一定要好好谴责一番。
事实上,谢瑾宁浑然未觉,距离他发热那夜已过去了整整一日。
……
严弋正坐在被他打穿的那棵树下。
他曲起腿,搭在膝上的手掌骨节处的血迹早已干涸,崩裂伤口周围的棕褐残渍显出几分触目惊心的狰狞。
枯黄树叶落了满身,他却仿若未觉,不曾拂去一片。日光透过枝桠,在他深邃眉骨间留下的斑驳阴影如同裂痕,将他的面容分割。
也如钝刀一般,切割着他的理智。
前夜,他还是翻墙而入进了谢家,察觉到谢瑾宁面色不对,他立刻从打开窗户钻入,伸手一探,发热了。
手掌卡在肋下,严弋将人从床上抱起,料想裤腰过于宽大,裤腿直直往下坠去,滑落在被面,两条白嫩修长的腿呈现于人前。
甚至因为搂抱,衣摆上移堆砌于胸口,恰好站在侧面的严弋猝不及防,将人除了前胸的部位看了个七七八八,一览无余。
烧得晕晕乎乎的少年浑身泛着薄粉,月光下的粉白躯体仿佛蒙着层细腻鲛绡,更显诱人,四肢绵软,身型止不住下滑,如同一具任人摆弄的玉偶。
在愈发馥郁的香气中,严弋心脏猛地狂跳,剧烈如战鼓擂动,在胸膛中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陌生的慌乱感随之涌入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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