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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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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命在天◎

常青安已然被惊醒,出言道:“请她进来吧。”

夜深叩门悄然夜行定是有难言之事。

春兰推开门,让她进来她面露感激甫一进门便冲着常青安跪下了。

“民妇李兰,有一事相求。”

她跪地不起,重重叩首字字泣血。

“民妇要告发知府侵吞良田私收赋税草芥人命,求夫人为民妇做主。”

春兰上前扶起她但她执意不肯起。

常青安:“你细细说来。”

“民妇本是下塘村佃户,当地地主王富一开始说一年收租六成虽有些高昂但尚能饱腹,谁知道他后来变本加厉再提租金更有朝廷赋税三成不再包含其内,如此算来各家仅能得一成。”

说到此处她已是声泪俱下她跪行而来,死死拽住常青安垂下的一角素色衣袍泣不成声:“如今漳州水患,哪里又能有收成,可王家不肯放过,言说若是欠租便押往官府更是当场打死我村两户十二口填入井中尸骨难寻。”

“漳州上下皆是一条心民妇求告无门走投无路。”

“求夫人为民妇做主。”

她不住磕头想要求得一丝公道。

唯有这从京城来的贵人让她怀抱一丝希冀小心翼翼躲避至今直到常青安提到田地收成一事她才狠狠心一咬牙来搏一搏。

常青安用力扶起她:“你所言可为真?”

“若民妇有半句虚言便叫我五雷轰顶而死!”

“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1]

她看着李兰双眼明澈带着莫名的光亮犹如芒落明镜从那无垠的湖面中折射出道道万千华光皎魄当空。

“此命在天更在天下明心明眼人手中。”

“此事我定然上报朝廷查个水落石出。”

李兰又要跪拜下来却被她钳住臂膀拦住这礼不当由她来受膝下是务实厚土膝上是脊骨黄天公道本也不必相求。

“但有所需夫人尽可开口民妇愿写下血书作证更愿同王富当庭对质。”

“无需如此你且顾好自己

常青安好言安抚片刻春兰好生护送着她回到帐篷里去当夜常青安便点灯提笔一封信交由赵在泽令他细查当地乡绅富户所交上的账簿一封交由赵在凌让他翻阅漳州一带过往米粮铺子的价格账目另有一封交由赵在洹若要剿匪军营将士必不可少她要让赵在洹寻个机会亲去下塘村一带亲自查验。

“春兰。”

“夫人。”

“立刻出发于天明出兵前交给

几位公子。”

“是。”

春兰收好三封信,毫不耽误地又出了门。

“咻咻。”

如鸟叫般的声音悄然响起,长书蓦然睁开眼,双目清明,他悄无声息出了门,来到阴暗的角落处,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更难以分辨他的身形。

“交给大公子。”

春兰声音低哑,已然完全变了声调,声音压得极低。

“遵命。”

信封连同长书的身影一并消失,他像影子般回到房中,赵在泽已然起身,他拢了拢中衣,鬓发散乱,眸色清明:“何事?”

长书跪地奉上信封:“夫人有命,请大公子过目。”

如此深夜,秘密送信,定有要事。

他神色一整,当即打开信函一目十行地看完,待到最后一行字时,他已是彻底沉下脸来,竟有如此恶事。

未免冲动,他暂且按捺下来,没有立时去往府衙。

赵在凌和赵在洹也收到了密信,赵在凌则没那么多顾忌,他当即穿戴整齐带着长谨去调阅账本,要从那一行行数字间窥得一二破绽。

赵在洹一拳砸在桌子上:“岂有此理。”

他本是准备明日好生去扫荡匪患,以防再出现当日之事,但这一桩事同样令人愤怒,他收好密信,并未声张,而是悄悄敲了敲刘照统领的门。

他并没有动用家里的权势直接捞个一官半职,而是从寻常兵卒开始,这样决定行军路线和地点的事自然要先同刘照商量。

“怎得半夜扰人清静。”

刘照开了门,言语上颇为不耐烦,但手却把门关严实了,声音也低,更未点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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