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臣（1 / 2）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万亩良田环绕在黎安城东西两侧，每年农忙之际，田间地头总是一片欢声笑语，各家各户阖家协力，好不热闹。

除了，赵家。

赵家这一辈，年轻有力能干活的，只有一个年纪堪堪突破二十岁的小姑娘。

赵父去得早，赵母在生完赵?臣后，没有多余的精力养好身子，眼见得赵?臣逐渐长大成人，她的身体却每况愈下。

肥沃的土地总是需要养出来的。当然，养好了，也不一定就是你的。

因着作物生长总有周期，每遇上闲时，赵?臣便会跑到黎安城最大的茶楼做些杂事，在没收成的日子里赚些铜板，顺带着，帮着后厨清理茶渣。

如何清理？那自是尽数带回家中。留待冬麦收割完，地里没作物时，赵?臣便可将茶渣作为肥料混入土壤之中，任其在土里加热发酵，以改善土地排水，增强其透气性。这样一来，冻寒过后无论再种什么，都能生长得很好。

村南头的钱老二自是不懂什么茶渣养地，他只知道每年开春，赵?臣种的春麦总是第一波发出新芽的。

他看不起赵?臣一介女流之辈，又惦记着她每年仍能种出极好收成的地。

于是钱老二去找了村长，想要将赵家的地占来，却不料喜提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他仍不死心，还想要赵家的地。

花了不少银钱勾结了一帮游手好闲的懒汉，钱老二气势汹汹就去找赵?臣麻烦。

“识相点，我们也不愿意跟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女人动手。”懒汉一号喉咙里的万年烟痰像是永远清不干净，含含糊糊开口说着。

懒汉二号欠揍的痞子语调也跟着附和，“劝你啊，乖乖答应交换，我们老大菩萨心肠，还给你留了一小块地，就在村南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每年就种那一小块儿啊，就够了。”

懒汉三号耐性颇差，也骂骂咧咧开口，“废什么话，哥几个都站这了，她是能打得过咱还是啥的，还给她一小块地，直接抢走她的地不就得了！”

赵?臣面色冷峻，小心扶着赵母回了房间后，就拎起了靠在墙边的铁锄，头也不回走到了院子里。

打眼一瞧，赵?臣没有显露出丝毫惧意，大有一番放手一搏能带走几个是几个的凶恶派头。

“打得过打不过，试试不就知道了！”赵?臣嗤笑一声后，咬紧了牙关。

懒汉三号一听瞬间炸了锅，嚷嚷着就要动手。赵?臣手中铁锄直直往他身前一捣，掀起的硬土砸了男人满脸。

“你这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的疯女人！”懒汉三号忍无可忍，几欲暴走。

钱老二却在此时摆出一副和事佬模样，伸手拦住了懒汉三号前进的动作，温声开口，“赵姑娘何必如此负隅顽抗？莫说体格了，单从数量上，你也不知逊上我们几筹。”钱老二又向前走了几步，继续诱哄着，“方才我那位兄弟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老实在我手中这契书签上你的姓名，你便还能有土地可种。”

距离仅剩一米时，赵?臣将铁锄支起，死死抵在了钱老二胸口。

钱老二从容极了，停下脚步，脸上还挂着笑，“可若是你抵死不从，就莫怪我们将你折磨得动弹不得，逼得你只能在我手中这第二份契书上签字了。”钱老二将眼睛睁得究极大，歪嘴道，“这上面一签，你可就什么地都没了，来年一点收成也没，你和你娘，便只能活活饿死在这小破院咯。”

钱老二说完，见赵?臣丝毫没有松口求饶的意思。当下便觉得被其狠狠下了面子，刚想伸手示意懒汉们动手，刹时一阵剧痛袭来。

赵?臣比他动作更快，猛地将铁锄往地一砸，直直砍掉了钱老二右脚两根指头。

“啊啊啊啊啊??”钱老二叫得刺耳极了。

其他几人见赵?臣如此不识抬举，当即要上手给她点颜色看看。

箭翎破空声倏地传来，钉穿了走在最前方懒汉的头髻。

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其他三人即将落脚的地方，都稳稳插着一根木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