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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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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蓉身着简单松垮的,鸦羽般浓密的乌发绑着一个简单的发髻,头上并无累赘的发饰,只绑了用作固定的鹅黄色发带,别了枝她从地上捡起来的花儿。

小院不大,却种了不少花草,纵使入了秋也是一片绿意盎然,院中央有棵参天大树,绿荫如盖,苏蓉坐在大树下乘凉,晃着脚丫,哼着小曲儿,慢悠悠绣着手里的手帕打发时间。

小酒坐在她身旁的矮凳子上,整理各色丝线。

她瞅一眼自家小姐,不由又叹一口气。

苏蓉:“怎么了?今儿一大早起来就唉声叹气的。”

小酒在她面前藏不住话,又叹声说:“前些天四姑娘定亲好大的阵仗,各色珍奇晃的人眼都睁不开了!那本应当是小姐的。”

“那有那么夸张,”苏蓉笑着说,认真绣着手里的并蒂芙蓉,粉白的丝线被她拉长又穿入绢布中“再说都是些身外之物。”

小酒撇嘴,她在这方面跟她家小姐没有共同话题。

“外间怎么这么热闹?”透过敞开的院门,苏蓉看见石拱桥的回廊之外,有不少人来人往。

小酒想的都是金呀玉呀的,对外面不感兴趣:“马上就要秋闱了,估计是来拜访老爷的吧。”她随口回答。

“哦…”苏蓉又绣了一针,捏着针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对了,大伯是主考官,不过他们来我们家干什么?往年也没见这么热闹。”

小酒直了直脖子,又扭了一圈:“送行卷,杨名声呗。咱们可是公主府诶!老爷虽不担要职,但怎么说也是苏家的嫡出的血脉,年轻时也是考上了贡士的,也算是文官清流。

而且四姑娘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以后是要当皇后的。”最后半句她凑到苏蓉身边小声说,鬼鬼祟祟的。

这也没办法,若被有心人听见了,说她妄议朝政是小,要是说她咒皇帝死、企图谋反可就完蛋了。

“我朝科考看中名气,若能被公主府夸上几句,别说秋闱,就是明年的春闱也顺当的多,他们能不巴结吗?”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出去采买的时候在在一干贵府奴仆中,就是她,也被捧着跟她说好话,小酒无不得意。

苏蓉恍然,明白了其中关窍:“原来所谓行卷、温卷一说是通关系,扬名声。可是如此这般,那些没钱的穷人岂不是已经输了。”

“倒也不是,”小酒理着丝线“只要有才学,送上来的行卷能被看上,府中就会收做门生,供吃管穿,只是没钱收买人,要多费些脸皮子罢了。”

苏蓉道:“我听说读书人最是清高,肯拉下面子?”

“权势世所重,春香役小酒。”小酒一脸高深莫测,学着私塾里摇头晃脑着念道“姑娘,你小瞧权利的诱惑啦,为五斗米折腰的人比比皆是。”

苏蓉学问不行,将这句放口中嚼一圈才明白是‘权势世所重,恒温役孟嘉’。

好笑又好气的拍了小酒一下:“春香惹你啦?”

春香是苏卿身边的大丫鬟。

小酒‘哼’一声:“我才不跟她计较。”

明面上苏卿院儿里的奴仆与苏蓉是一样的,但一个个看去,要么愚笨要么骄横,好比这个春香,只一个春香堪用的,但也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儿。

小酒想到自己本来应该是太子妃贴身侍婢,又想到被人簇拥着的春香,小酒哭丧着脸,享受众人簇拥的本应该是自己。

苏蓉偷笑着看她一眼:“四妹妹将来做的可是苦差事,我才不要。”

小酒震惊,很不理解苏蓉所想:“那可是天下最了不得的差事,怎么是苦差事呢。”

她家小姐太天真了,明明是自己的位置被别人抢了还要为人绣帕子。

想到这儿,她忿忿扯了一把丝线泄气。

临近中午,快到用饭的时间了,但此时她家里还有不少人,堂厅喧闹之声依旧。

苏蓉捂着后颈脖伸懒腰,又站起来拍拍腰背,活动活动酸痛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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