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赌一把(1 / 2)
楼映真的贴身婢女霜鹭端着午膳,走到院中,将托盘放在楼映真面前的案几上,心疼地说:“娘子,你又清瘦了许多,看这前阵子刚做的裙衫又空空荡荡的,今日好歹多吃些吧。”
楼映真看了一眼托盘中的饭菜,兴致缺缺。
霜鹭继续低声劝道:“娘子,姑爷和主母那么早就离世,你在娘家过得也不好,这次既然打定主意要离开家里,在桓安长住,就不必再苦着自己了,再说……”
她大着胆子继续:“再说,您手上的生意目前不是都周转正常,欠举贷的钱也还清了,这往后都是好日子了,何必再如此自苦呢。”
这婢女从小跟着楼映真,出阁之前楼映真在娘家过得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谁能想到出阁之后不过一年,便经历了夫君亡故、全家贬谪的变故。
她眼看着以前珠圆玉润的楼映真日渐消瘦,夜不敢寐,连饭也几乎吃不了几口,到如今枯瘦如柴,真害怕哪天一阵风就把她家娘子给带走了。
关键是她家娘子要是走了,她的下场估计好不到哪儿去,因此她极力劝说楼映真好好吃饭,好好活着。
楼映真听了这话,拿起筷子将饭菜慢慢吃净。
“吃完了,拿过来吧。”
霜鹭将盆盂放在楼映真脚边。
只见楼映真用手按着舌根,将刚才吃过的食物尽数吐.出。
这么多年,霜鹭早已习惯,她家娘子每天都要这样一番,郎中都说了这样很伤脾胃,但怎么说她家娘子就是不听。
以前娘子胃口很好,身形也丰满匀称,每日的菜单都要换着花样才开心,如今却不知为何一定要维持骨瘦如柴,每日就算如常进食也要这般催吐.出来。
“娘子,还好吗?”见楼映真捂着胃,喘.息不已,霜鹭赶紧上去轻轻替她拍背顺气,给她倒茶。
楼映真饮茶漱口,强行压下呕吐恶心之感,她脸色煞白,胃部隐隐作痛,见霜鹭担忧地看着自己,强笑道:“没事,收拾吧。”
“娘子……郎中说最好不要再这样了……”霜鹭第一万次重复这句话。
“好了,耳朵要起茧子了,我自然知道这样不好,很快就不会这样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挥挥手,霜鹭只好将满桌碗碟和脚下盆盂中的污.秽清理干净。
楼映真重新拿起信笺。
现在还不能放纵口腹之欲,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为了这一天,她吃了那么多苦,决不能功亏一篑。
院中开始飘雨,雨急急落下,打在一盆快要开败的白色山茶上,脆弱的花瓣如雪花片片飘落。
楼映真的思绪,也随着这如雪的落花飘回了那个改变她命运的边陲冬雪天。
自从到了处于西北边陲的安密镇,她在娘家就不好过,就算她不在意旁人嚼舌根,但拿到手的月例也不足以让她过得在桓安一般舒服,因此她总是在想,有什么门路可以赚钱。
一个冬日,父亲大概又被上峰责骂,便将气撒在了路过的她头上,她一气之下,便也顾不得什么外面危不危险,只身负气跑出家门。
边陲荒凉,天地广袤,人烟稀少。
她一个人走着走着,走到了附近无人的荒山脚下,看到一个西南茶商模样的男人倒在路边,似是疾病发作。
她大着胆子过去查看,发现此人还有一口气在,对她说,希望她能帮忙找人来救他,他还有很多货物要出。
“你都快死了,还管什么货物不货物!”楼映真拿起他的水囊,给他喂了一口水。
楼映真自己一个人确实搬不动这个壮如牛的商人,于是便想转身回去搬救兵。
就在她转身之际,那人缓了口气,虚弱地笑了:“这批茶值钱哩,家里的孩子还等着我回去裁新衣裳。”
听到这里,楼映真忽然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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