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折棠(2 / 2)
他回臂将王濯圈在怀中,力道大到几乎将她骨头揉碎,一字一句说:“皇兄夺我妻,我占皇嫂!”
时值夜雨瓢泼,烛火在疏风骤雨里躲闪,藏在暗处的羽林卫齐齐变了脸色。
夜色里王濯裙摆凄艳,似一朵被碾乱的海棠花,让高见琮用剑架着一步一步走下玉阶??武威王挟持了皇后,谁还敢动手?
破甲箭在弦上摇摆不定,摩擦出嘲哳细响,最终只能心有不甘地退回暗处,眼睁睁看着高见琮走出重围。
“多谢皇嫂助我脱困。”
阙门下,高见琮将王濯放开,撤剑凝目细望。
一道不深不浅的新伤,横添在王濯纤细而孱弱的颈侧,仿佛白鹤额顶一点丹红。
高见琮倏尔冷笑,剑背上一串血珠,被他悉数用指腹推下来,按在王濯不点而朱的唇上。那张素淡清冷的脸因而生动明媚起来,凄凄月光里,显出一种无端的稠艳,风月无边。
王濯蹙了蹙眉,只觉得此人行事狂悖,方要避时,高见琮又用力攫住她的下颌,在唇上狠狠碾了两下,将血色晕染开。
“武威王!”王濯颤声呵斥。
“臣弟在此立誓,愿向长安称臣,一生为皇兄守社稷。”高见琮跨马回头,嚣狂之色尽藏眼底,“有皇嫂在朝一天,臣弟永不还朝。”
音犹在耳。
“闪开??”
玄衣冠玉的高见琮快马过驰道,黄尘平地而起,仿佛剥离了时光的罅隙,从渺远前生奔袭到此。
王濯呆了一瞬,盗骊顷刻已至眼前。
此时勒马已于事无补,眼看马蹄将踏着人跃过去,高见琮附身伸手,试图抓住坠落的白罗裙。
王濯勉力定了心神,探手在盗骊额上轻轻拍两下,这是她走商时跟大宛马贩学的驯马之法,万险中求成,盗骊仰天打了个响鼻,果然停将下来。
高见琮伸出去的手落了空,指腹擦过王濯掌心,瞬息撤回。
“王姑娘在此何干?”马惊了人,高见琮心中不快,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生硬。
“特意来见殿下。”王濯拱手施礼。
“见我?”高见琮垂眼,摩挲着指间的余温。
手指触到王濯掌心的感觉,像一捧新雪,软到不可思议,他慌乱移开目光躲避,幸而王濯并未察觉:“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高见琮带王濯到了沧池边一间水榭。
碧水泛波,翠竹蔽日,一人高的芦苇荡将尘嚣尽阻。
见四下无人,王濯开门见山道:“今日早朝,四殿下是否提了用兵六韬?”
高见琮眼神凌厉朝她看来。
“这六韬,是对边军粮草、军饷、治军、行军、寻路与兵器六大弊病,逐一提出的破解之法,言之有物,因势利导,想必圣上已经晓谕兵部,令凉州军照章改制。”
电光火石之间,高见琮就想通了其中关窍:“四哥的六韬出自你之手?”
他思索片刻,旋即摇头:“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计策,纵然我与四哥不睦,也不会掣肘此策施行。”
“用兵六韬固然好,放在现在的凉州却并不适用。”
王濯往水边走了两步:“粮草其一,破敌取粮还于军民,凉州止戈多年,世居此地的军户早已做起佃户商贾,如何能上得战场?边军首战告捷,不过是遇上了小队匈奴游骑,匈奴人的畜场都在王帐之中,不破王帐,谈何将敌军粮草据为己用?”
“军饷其二,令西北六郡的富户、士族出钱,为边军拨发军饷。这些士族安居城内,未曾受匈奴来犯流离失所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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