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笑靥如花二(2 / 2)
可这样的年纪,分明连膝盖也合不规拢,双掌也交叠得笨拙,学都没学个像样。
梁肃还未来得及开口,这孩子便像怕他反悔似的,立即抱着竹篓撒腿跑开了。
还未进家门,左邻右舍皆闻声而来,鸡毛乱飞于人墙之中,又被杂乱的脚印胡乱踩在地上,像极了?州百姓而今过着的日子。
梁肃久久立于野地里没有说话,忽而深切地体悟到,何为杯水车薪。
一阵难言之感似蜿蜒的藤蔓自脚下附上了心头,被田埂的风吹彻揉碎,沉入了肌髓。
少年隔着布袋摸到了鲜果,许久,才想起了自己本该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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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肃归家之时,四下宁静,唯有一阵药气漫过墙檐,远远传到了外头。
甫一见他,那在灶下摇扇煎药的秦氏,忙在粗布裙上揩了揩手,急急赶了过来。
“小郎君,你兄弟今日出门估摸犯了旧伤,又晕着了,同我说帮着煎副药就成,可我瞧那脸色总归不对,你还是快去看看吧。”
“出门?”梁肃听着,不由冷然凝眉,“他出门做什么?”
秦氏欲言又止,提及那等伤心事,还是禁不住长叹了一息,“李家女儿昨夜在花楼死了,今早才被那张秀才用张草席送了回来,实在是侮辱人!早上大伙都去帮着下葬了,我瞧小兄弟也在,便同他……”
不待她说完,梁肃便已听得了七八,眉头愈渐沉冷,即刻向草屋走了去。
秦氏是个明眼人,自是看出他与那位同行的郎君情谊深厚,免不了心急如焚。
可梁肃哪里是着急,分明是不悦。
是谁临死前孤注一掷,求着他来救,要他雇送去燕京?
又是谁不知轻重,将别人的话作耳旁风,腿伤没好便要骑马消闷,出门闲晃,折腾得病了又病,久久难以启程?
那他这几日的奔波猎食又算什么,在消遣谁的时间呢?
若这便是京里养尊处优的世家做派,那他也无须再惯着了。
“哐”的一声,朽败的木门被少年只手破开,潮湿的空气伴着一股病恹药香,顿时扑面而来。
愈往其中走,便愈能看清那卧于木榻之人,是何种狼狈之姿??
苍白清秀的面容染着低热的绯红,纤浓的睫羽虚然垂落,毫无生气,连唇色亦干憔得可怜,几许发丝被汗湿于耳边,倒是能看出其身处病渊,不甚好过。
梁肃立于一旁凝视着这人,冷嗤一声,未有同情,只仁至义尽地丢去四个字:
咎由自取。
分明不是疏狂自大的草莽,亦不是愚昧无知的蠢材,怎的就这般招人恨。
少年随手卸下佩剑,将鲜果丢在案上,看了眼床头那只喝了半碗的药汤,又睨了眼榻上那半死不活的人,面覆寒冰,终是耐着性子揭开了被衾,打算看看伤口如何。
可被衾掀开的一瞬,他的目光却微有一顿。
这身中衣素净如新,显然不是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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