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托孤(2 / 2)
韩景认真思索着她上句话的含义,全然没有注意到,玄清说的,是“你们”。
“你当时可不这么想,自己非往火坑里跳,拦都拦不住。”木军师接过话头,竟开始吐槽她。
“当时我们还相看两厌呢,我怎能信你的话,我没杀你就已经够宽容……”玄清理直气壮,见木军师脸色更黑了,紧忙拐了个弯儿,“当然,是我错怪你了,之后若不是你时时照拂,可我要多遭不少罪……我还没问,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木军师叹了口气,喉咙中随之发出“咕咕”声,“我先从头给这孩子讲吧。
我虽没见过你,但我能从你在城外降雨时所用的功法,判断出你是万刃城的修士,而且地位很高。我接下来要说的,不知你是否曾有耳闻,但你若对此并无认识,我也不能将完整的合作内容告知你,那是绝密。
大概,四十年前,我与一众魔使奉命出使万刃城。原本一切顺利,可在返程时,队伍中却有魔突然疯了,一直念叨着什么‘时间不多了’、‘不能让你们复命’。
他本来就性格怪诞,所以一开始大家都没在意,结果就叫他钻了空子。他靠着偷袭,几乎将魔使们杀了个干净,我被迫脱了魔髓,掩藏气息,侥幸躲过一劫,逃到了俗世。”
她说罢,看向玄清,继续道:“萧帝从前敬我为师,但你被带走之后,他们利欲熏心,困住了当年与你交好之人,逼问你本命法宝的下落。
我早没了魔髓,修为尽废,只空有一身身手,无法带她们破开重围。没有魔髓,就无法吸收血气,我的肉身开始逐日消散,若长久拖延下去,恐怕,就没有丝毫反制机会了。
于是我独自逃了,带着你的本命法宝一起。她们舍命掩护我,叫我逃了出去。”
木军师回忆着她缺失的那段岁月,话到此处,才将黑爪伸入怀中,掏出一只黄铜色的钵状法器。
韩景体内阵念,在见到那法器的瞬间悄然涌动,那看似普通的小钵在他眼中附满了符文。
韩景凝神观察半晌才能确认,这件法宝融合了一种品阶高到他从未见过的阵法,而他体内的阵念,正因首次见到真正的高品阵法,而兴奋不已。
“只需略动心念,绝尘便能化出幻象。我早已没了功力,不能自行幻形,逃出后,为了不引人注目,便利用它来幻化成人。
短时间内,我无法凝聚自己的势力,于是我找到了当时风头正盛的平定王。他虽也是个渣滓,但好在头脑简单,容易操控些,我献出数计为他扩张势力后,他便半胁迫着我做了军师。
只是,我不成想,在我做出些功绩后,他会因为妒忌,而给我下毒。
那份毒虽来自俗世,却能溶人血肉,要是凡人喝了,怕是余下半生都要长卧床榻,除了遂他的心意出谋划策外,什么都做不了。
我虽挺过了那一遭,但体内血气溶解太多,没了领军上阵的本事,当然,这正是他想看到的。
后来,他说出于赏识,要娶我。
我本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荒唐。但从那之后,我虽仍做着军师之事,人们却不再叫我军师,只叫我夫人,我就被牢牢压在了他的名号下,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愈发难了。”
她说到这儿,不再摆弄指甲,昂起头,看向玄清。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着,千万般苦难在她们的眼中喷薄爆发,又很快被抚平,最终在沉默中消解。
玄清笑了一下,说:“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我帮你杀了他?”她问。
“已经死了,中毒而亡。”木军师神情轻松起来,甚至隐隐有炫耀战绩之意。
“皇帝呢,怎么死的?”玄清笑意更甚。
韩景看见小皇子动作滞住,似乎怕被揭发。
玄清察觉到他的异样,便没再追问下去,只是重重呼出一口气,眼中追忆之色消散后,神情像木军师一样,也轻松起来,“真是造孽,心肠歹毒至此,白费了那一副好皮囊。”
“色令智昏。”木军师用硕大的眼珠白她一眼。
玄清展颜,终于将目光分给了被冷落一旁的韩景。
“多谢你,这对我来说是鸿恩。”为表郑重似的,她将倚在榻上的身子直起,坐到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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