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香烟(2 / 2)
这天是1932年10月1日。
是夜,街上传来几声枪响。宿舍里的姑娘全醒了,凝神静听一阵,见夜色又重归于寂静,知道不是城门又被打破了。凌晨时又响了一声。
霍眉早上去收泔水桶时碰到清道夫了,打听昨夜怎么回事。
“好像还打死人了!我来的路上,在三角亭那个地方,看见地上有血。”清道夫绘声绘色道,“听说是孙将军在收拾袍哥。他早想收拾了。听说他的仪仗进城时,一半的士兵突然扔下他拥到前面,一问才知道是在迎接路过的裘三爷。”
当年曾国藩自己在军队里三令五申,严禁结拜哥老会,发现即杀头。后发现这种以江湖义气为连结的民间组织早已发展出巨大的根系,难以杜绝,也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然而袍哥已经严重渗透了军队内部,开始向上级寻衅滋事,乃至哗变、与政府军作对,再难指挥。因此曾国藩在镇压完太平天国后便裁决了湘军。
时至今日,川渝地区百分之八十的成年男性都和袍哥有联系,遍布军警政各界,论起威信还真不是孙珍贻这种小军阀可比的。换做他人也就作罢了,像王茂山还在哥老会里挂了个名,逢年过节去拜谒龙头大爷。龙头大爷不一定真的管会内事物,但绝对是一个地区最有威望、最有资历的老人,在巴青,也就是嘉陵公司的老板程筹......而孙珍贻居然直接开打了?
霍眉感慨一声,直觉以后更要少出门;而后又感到庆幸,哥老会应该一时半会儿都顾不上她。
当天下午那股难受劲儿又上来了,后台人多,她便缩在衣柜和器材的缝隙里把自己卡死;手上虽拿着针线掩人耳目,却抖地根本做不了精细活儿。
一包老刀牌香烟仍在脚边。
席玉麟向她摊出手,“一百二十五文。抽的时候别给班主看到了。”
霍眉翻了个白眼,“你掉钱眼里了。”
“我还替你跑了一趟,一百二十五是原价,一分没赚。”
她掏出一百二十五文递给他,要钱要得如此容易,着实让席玉麟小小地惊讶了一番。
霍眉跑到后院去,将稀稀拉拉的卧单收紧铺排在远处的晾衣绳上,自己则倚在范章骅倚过的那棵树上,划火柴点燃了一只香烟。这是她第一次吃烟,被呛了好几口,然后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吸一口烟再吸一口空气,将烟气充分顶入肺部。渐渐地晕到站不稳,便把体重都挪到粗糙的树皮上蹭着了。
怪不得范章骅要在这儿歪着抽。
没有喝那杯烟土酒时极度亢奋、影花缭乱的飘然欲仙感,烟草只是让她觉得晕,像在别人的高级公寓里冲热水淋浴冲到头重脚轻,多少舒缓了一点那股子噬心刻骨的麻痒。
她连着抽了两根,手还在抖,心跳渐渐慢下来,才回到后台。刚下场的演员路过时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便想起这些演员都是靠嗓子吃饭的,见不得烟味儿,又站出去了。
此后几天两人相安无事,碰面也不互呛了,偶尔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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