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2 / 2）

从侍从手里将灯接过，谢相?自己慢慢向李宿靠近，但走近后才见蹊跷。

他还着那一身惯常穿的白狐裘，虽然身体还是觉得不过寻常，但比旁人已是极其温暖。可见李宿今日也难得穿得厚实了些，竟然将脸都遮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见谢相?似乎颇为不解，李宿垂下眼来，将手中格外大些的食盒提起：“这里。”

他有躲避之意，谢相?也不多问，只道“多谢。”

李宿摇头：“是我该做的。”

谢相?看他一眼，倒也不和他绕来绕去，直言道：“我们在这里吃，会弄脏。”

李宿看看四周，地上还有些发潮，夜里看着黑黢黢的，而谢相?一身白裘，实在不相匹配。他懊恼自己马虎，竟立刻脱了外衣铺在地上，抬眼问他：“这样坐着，可以吗？”

见谢相?些微凝滞的神色，李宿只怕他还存疑虑，连忙补充：“这是新衣，很干净。”说罢，自己反而更惭愧了。

“没有。”谢相?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摇头解释：“我是想叫你进去坐着，结果你……”

结果自己却脱了衣物。李宿一时默然，愈发窘迫。

“不过坐在这里倒也不错。”谢相?忽然改口：“把衣服穿好，免得着凉。只是你围在脸上这个拥项，可不可以拿来垫着？”

李宿连连颔首，默默拿起冬衣穿好，又想到他后半句话，才有些迟疑地望向他。

“怎么？”谢相?细致入微，自然有所察觉，又问。

“我怕吓到你。”他说。

脸上青一块肿一块，把罗荣娘都吓到了，谢相?若是见到，大概也会觉得他面容恐怖。

“无妨。”谢相?却说。

到了这个地步，李宿也不再推却，揭下罩在面上的拥项，也不看谢相?的神情，只认真地将它在地上铺好。

好长一段时间，周围都只听得见风声，直到李宿打开食盒，谢相?的声音才传回耳边：“……你同人打架了吗？”

他说罢便在拥项上坐下，还给李宿留了一半的位置。

“没有。”李宿否认，将食盒送到他面前：“面和角子，都是热的，也没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