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纸人怨六(1 / 2)
晋昌侯?
他和侯夫人打架的事,不是传得沸沸扬扬吗?这等勋贵之人,竟然会与一个不得宠的才人扯上关系?还牵扯到她的死?
李长曳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但芝禾的神情太认真了,李长曳终究还是起了几分疑心。
她沉吟片刻,问道:“你亲眼见过?”
芝禾狠狠点头:“不止我一个!扶春姐姐和柳桃姐姐也见过,可她们不敢说!”
她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后,低声道:“约莫去年开始,他来得不算勤快,可每次来,都是静悄悄的,天黑了才来,天亮前就走。我只在晚上见过几次背影,身材高瘦,发尾微卷。他不走正门,总是从后窗翻进来!”
李长曳眉头一跳。
翻窗进永宁宫?这胆子未免太大了。
李长曳仔细打量芝禾,见她眼神坚定,倒也不像是胡乱攀咬。
她换了个问题:“他来做什么?”
芝禾咬了咬唇:“这个,奴婢不知道。可是,有一次我夜里去给娘娘端茶,听到一些……”
说到这里,芝禾不说了。
如果这事是真的,用脑子想也能明白他来是做什么了。一个皇族勋贵,给皇帝戴绿帽子,说出去未免有些荒诞。
怪不得那日,她问永宁宫里的扶春她们,各个都避重就轻,说不知道。芝禾不清楚也就罢了,扶春她们是魏才人近身伺候的,若真有这么回事,她们不可能不知道。可这事若是传出去,可就不是魏才人一人身死的结果了,整个永宁宫都不得安生。
只是,芝禾一个小宫女,此前还是浣衣局里的人,怎么就认得晋昌侯了?
晋昌侯虽是勋贵,可这些年来鲜少露面,李长曳自己在御书房门口当值几日,也不过听过他的名字,连他本人都没见过,芝禾又是如何一口断定,那人是晋昌侯?
见李长曳迟迟不说话,芝禾以为她是不信,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奴婢本不知道是侯爷,只是有一日给娘娘送水之时,扶春姐姐叮嘱我,里间是侯爷,让我小心伺候,莫要冲撞。后来我隐约听到房中说到什么佩娘之类的。昨日晋昌侯打架的事传遍宫中,我才听说晋昌侯夫人名字中带佩,想着,会不会是晋昌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听不见了。
李长曳心里微微一动,她记得晋昌侯夫人好像是叫徐佩盈的。
如果芝禾没听错,晋昌侯夫人的名字倒是能对得上。
这话听起来,倒是有几分真。只是,如果是真的话,这案子就不好办了。
李长曳问道:“那你怎么觉得,就是他杀了你家娘娘?”
芝禾眼眶微微发红,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前几日,侯爷又来了。他每次都从窗户进出,从不走正门。可那天不知为何,他与娘娘起了争执,吵得很凶。我当时就在外间,听见娘娘哭着让他滚,说什么‘你再敢来,我便……’”她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有些不敢说出口,过了一瞬,才补充道,“反正,娘娘很害怕。”
“然后呢?”李长曳继续追问。
“从那天起,娘娘就天天攥着那红纸人不放,有时候奴婢夜里起来,看见她还坐在床上盯着窗户,好几次,她像是想让人去把窗子钉死,但最后又没说。”芝禾声音发颤,“大人,娘娘是真的害怕,几天后,她就死了。”
李长曳静静地听完,问道:“所以,你觉得这次也是他翻窗杀了魏才人?”
芝禾重重点头,眼神里带着笃定:“是!屋里根本没有被撬动的痕迹,若是有人进去,只有窗户最可疑!”
窗户……
李长曳皱起眉头,这个逻辑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却又透着一丝不对劲。
假设真是晋昌侯所为,为何要选择在宫里动手?他可是侯爷,外头不比宫里更方便?
这事说得过去,却也说不通。
可若非他,那还能是谁?
李长曳一时无法理清,只得点头:“我知道了,下午当值结束,我就去永宁宫再查看一番。”
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李长曳还未当完值,就察觉到有人站在十步远的地方,一直候着她。
日头太烈,映得那人身影模糊不清。
她刚换好值,便听到一个夹着嗓音缓缓响起:“李大人,我家娘娘有请。”
李长曳心下了然。
在这宫里,能清楚她当值时间,又敢在御书房门口等她的,除了那位不是皇后,却胜似皇后的德贵妃,还能有谁?这位贵妃娘娘,德行端正,处事公允,连名号都透着一股正统威严。后宫女子的生老病死,确实该由她出面管一管。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