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2 / 2)
“起码有地基,还有些散落的石头砖瓦。”李氏看着倒塌了大半的房屋,安慰起了虞薇念。
其余的人也跟着点头:“起码咱们是有个家了,以后再也不用风里来雨里去,到处要饭了。”
“成了,赶紧找歇脚的地方吧,一会天该黑了。”
日暮西山,众人寻起了过夜的地方。
过夜的屋子还未寻到,衙役领着三个汉子过来。
为首的老者须发花白,腰背微微佝偻,想来便是徐师爷口中的秦村长。
虞薇念服了服,算是施礼。其他人见状也跟着一道行了礼。
“诸位不必多礼。你们的事衙役都与我说了,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只管与我说!”
说话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流民们来得突然,村中几户暂时腾不出个住处来,村长只得让随行的两个汉子帮着选栋能过夜的破房子,他自己则转身回了家。
长着络腮胡的汉子走在最前面,边领路边热心的介绍起来:“我姓沈,他呢,姓牛。算上村长,咱们村里还有另外两户人家。不过那两家也姓秦,跟村长家沾着亲。”
见沈姓汉子开了口,姓牛的汉子也笑道:“你们喊我牛三就是,既然来了西家屯,咱们以后就是乡里乡亲!”
徐四是个自来熟的性子,见这两人热心又是个好说话的,便也笑着附和:“牛三哥既然开了这个口,那以后我们可免不得要叨扰你咯!”
沈长平要年长许多,饶是徐四也不敢托大喊人家哥,乖乖的叫了声沈叔。
“什么叨扰不叨扰的,都是乡里乡亲。”
“对了,听你们的口音,不像是俺们关外的,你们打哪儿来?”
于是,虞薇念一行人又跟二人说起了他们的遭遇,又说了这一路的艰辛。
“这关外的只当是关内好,太平安乐,拼了命的想往关内逃。又岂知关内也并非如想象般那么好。”
“若是他们知道,关内不如他们所想的那般,而他们却因此丢了性命,他们……他们……”
这话倒叫虞薇念听得莫名其妙。
他们是谁,又为什么会丢了性命?
虞薇念暗自猜测,人群中有那嘴上没把门的就问出了口:“谁啊,杂还丢了性命?”
虞薇念没好气的撇了胡小子一眼,没眼力见儿的,什么都爱瞎打听。
刚想伸手去扯了胡小子的袖子让他闭嘴,就听见沈长平一声叹息。而后便是望着眼前倒塌的房屋,沉默良久。
“我与沈叔本不是西家屯的,我俩的老家在渔阳郡。”
牛三抬眼,见沈长平并未作声,才讲起了那段往事:“西家屯原先有半数以上都是姓秦的,是同一个老祖宗开枝散叶开来的后代。十七年前,东北之地大寒,鲜卑人的牛羊没了草料,也没了粮食,便想要来咱们辽安城来抢!”
回想起当年的场景,牛三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道:“西家屯的怕鲜卑人抢进城,便想着入关去避难。哪成想,他们走错了路,没去成山海关反而是走到了我们渔阳郡的瑭湾,正巧遇上闯入渔阳郡的鲜卑人。”
“虽说最后援军赶到,击退了鲜卑人,但……”
“但整个西家屯,除了秦爷爷和秦五叔,六叔他们,全……全都命丧鲜卑人的刀下。不止西家屯的人,就连……就连……我们塘湾……”
余下的故事,牛三并未说完。
此时的他,早已泣不成声。
虞薇念猜想,牛三与沈长平便是瑭湾仅活下来的村民吧。
难怪,难怪徐师爷会将这里的屋基给予他们。因为那些西家屯的村民,再也回不来了。
悲痛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有唏嘘的,有愤恨的,也有无奈感叹的。
“这个屋子不行,房梁塌了半边,谁知道那半边啥时候塌。不行不行,换一处,这处不安全。”秦村长大声喊着,边小跑着过来,手中还抱着个木盆。
原来是他见众人站在此地不动,以为是选的眼前的破房子过夜,因着担心才跑得这般急。
见村长误会,虞微念忙指了斜对面的破房子,道是晚上歇在那里。
那栋屋子虽破,比起眼前的倒是能将就主人。况且也找不到更好的屋子,村长便应了下来:“今儿个夜里你们先将就一晚。等到明日喊上老五老六,搭上个棚子。在房子盖好之前,你们就先住到棚子里,也能遮个风挡个雨!”
“对了,这里是些馍馍和饼,你们拿去吃,就是分量不太多!”秦村长递过木盆。
木盆里装的,有馍馍,有烙的饼子,还有些酱菜。
“村长,谢谢您!”虞薇念哽咽着声音,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其他流民们也纷纷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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