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2 / 2)
不是不惧怕死亡,只是生死太过无常,已使人精疲力尽。
第四次,所有人对逃跑的路线熟悉起来,甚至都有些不慌不忙。施辽和张默冲提着所有的行李,没有跟着人群跑,牵手走着,驻足看着火车头抛下乘客遥遥离去。
这一回,火车头并没有像预料的一般在十几分钟后就回来,列车员取了喇叭通知说火车直到天亮才走,大家先找个地儿歇着等吧。
疲惫的人们裹着行李,不愿意踩踏别人的农田,都挤在窄窄的田间小路上寻找屋舍。
施辽他们七个最后在一处热心的农舍里找了一块地方,但并没麻烦主人拿出铺盖,而是拿出所有的毯铺起来,躺下就累得睡着了。
张默冲翻来覆去,睡不着,施辽干脆叫他出去,一起沿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冷吗?”他问。
“不冷。”
沉默一瞬,他又问:“饿不饿?”
“要不要坐一会儿??”
“张默冲。”她打断他。
他几次欲言又止,不想让她看到,低着头。
她知道他的低落,也知道他在自责。
为他们共同的经历,为同行的乘客,为这个饱受磨难的民族自责。
施辽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跟站不稳似的凑到他面前,看着他,“坐了一整天车了,坐得腰都僵了。”
“张默冲,不如我们来跳舞吧?”
他愣了一下,但看着她带点儿期冀的样子,倒是真像在舞会上邀请心上人的害羞姑娘。
他知道她是在尽力从现在低落的气氛里走出来,“好。怎么跳?”
“你不会?”她有点儿惊讶,“外国人不是最爱办交际舞会吗?”
“是,但我没去过。”
“怎么不去?”
“没有你的舞会,不算交际舞会。”
她抿了下唇,眼睛里跑出亮晶晶的笑意,又好笑又心疼。
“但我去了很多次哦。”
起了一阵风,他伸手捂了捂她的耳朵,目光温柔:“成为你的舞伴之一,我也很高兴。”
施辽摇摇头,很认真道:“但是你是我第一个主动邀请的人。”
她后退一步,微微欠身做了个不甚标准但很优雅的屈膝礼,手臂在空中虚虚绕了几个圈,然后伸向他:
“亲爱的麦基布克先生,你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
他站着,借着月光看她,思绪恍然飘回四年前的一个夜晚,他还在山里的帐篷里住着,吃过晚饭,送信的人带着一捆信走了进来,同事们都围在一起兴奋地互相看信,他想走,却忽然听到有人举着一张小卡片辨认:
“这是哪个信封破了掉出来的?这画的是...贝壳?”
他目光无意间瞥过去,觉得眼熟,下一秒认出来是他送她的那张小云母后,心里又复杂又惊喜。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他拨开那堆信,找到了一张写着“寄张默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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