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试探(2 / 2)
正是消失多日的的陈茵。
小女郎戴了顶毡帽,两颊微微凹陷,一双美眸也失去往昔神采,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陈茵从墙头跃下,开门见山道:“放心顾娘子,我今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听闻动静,郭恒过来查看,见到陈茵神色微变,“陈姑娘?”
好端端的怎么又跑过来了?不是说被关在祠堂里已经想开了吗。
徐妙宜定住心神,对郭恒道:“郭大哥,陈姑娘许是有几句话要对我说,你且放心。”
郭恒半信半疑退下。
因客房是卫栩的住所,徐妙宜不便带她进去,便将她领至院外一座小凉亭。
“陈姑娘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女郎别扭地看着她,沉默半晌,憋出一句,“那日的事,多谢你。”
陈茵并非不知廉耻的女郎,那天她的确从写了安神香几个字的抽屉里偷的东西,却没想到小学徒弄错贴纸,把几种香料全弄混了。
得知她吸入催情香,陈谷主震怒不已,替她解了香,就命人把她丢到祠堂里跪着反省去了。
陈茵犯了倔,偏不肯低头,哪怕父亲偷偷派人送来饭菜,她也绝不多看一眼。
到底还是叔父孙大夫前来相劝,说陆五爷那样的人,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既然不想嫁去白家,与她父亲好好说便是,实在没必要闹这一出。
见到素来疼爱自己的叔父,她伤心大哭,辩解说她没想着用下作手段。
孙大夫温言宽慰她,说顾娘子也帮她求请了,又看着她服下两颗蜜丸,这才放心离开。
不过经此一遭,陈谷主也不敢把她嫁去故交白家,灰溜溜地提了退婚之事,才将她从祠堂接出。
回来后,她夜夜被梦魇所困,时常梦到自己被砍了脑袋,头颅骨碌碌滚到地上,惊恐地望着那滴血横刀。
那日险些丢了性命,陈茵自此对那胡商再无半点旖旎情思。
听闻胡商要走,她除了暗自庆幸不用再与他相见,忽又想起叔父所言,实在不愿亏欠顾氏人情。
见徐妙宜不解,陈茵不情不愿解释:“多谢你帮我向他求情。”
徐妙宜望着小女郎颓败的脸色,以及眼底淡淡淤青,“陈姑娘近来身子不舒服吗?”
陈茵摇头,摘掉毡帽,露出那堪堪齐肩的青丝。当日藏书阁内,若刀锋再偏半寸,就能割断她的喉咙。
徐妙宜眸中流露惊讶,小女郎装作满不在意,自哂道:“长一长就好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他这个人杀气很重,你别真对他动什么情。”
她早就领略过胡商狠厉嗜杀的另一面,这段时日装作对他百依百顺,心里却清楚得很,胡商并非什么好人,两人迟早分道扬镳。
只是,他究竟是什么身份?藏得这般小心谨慎,不让人轻易发觉。
“陈姑娘,我有一事想请教。”徐妙宜压低声音,“陈姑娘了解五爷的背景吗?”
被她这么一问,陈茵怔忪,她对卫栩知之甚少,“他姓陆,行第五,我爹说他是西境迦叶国人,常在凉州做珠宝生意,他有个弟弟乳名阿珩,你应当见过的,就是那个养了只山猫,不爱说话的小郎君。”
胡汉混血,身手极佳,常在凉州行走,看起来像是出身行伍。
徐妙宜将这些信息拼凑起来,又问:“凉州有很多胡人吗?他们都是做什么的。”
陈茵道:“做什么的都有,做生意的更是不少。凉州归镇北侯管辖,镇北侯便是胡姬所生,听闻他帐下重用了很多胡人,这些年也一直在开设经营边市,与西境那些小国做生意。”
徐妙宜想起胡商身上的刀剑伤,心中浮起一个猜想,他莫不是与凉州军有往来,替镇北侯办事当差?
陈茵说:“对了,你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他还没告诉你身份?”
不至于吧,两人都睡在一处了,难道还瞒着枕边人,又或者是胡商觉得一个孤女出身寒微,只想随便玩玩。
徐妙宜忙摇头否认。
陈茵提醒道:“他这人……总之不是个好人,你多注意着点吧。”
“他不想跟你继续的话,你也别难过,从他手里搞点钱早些跑路,反正你生得这么美,随便找户人家嫁了都能过得很好。”陈茵戴好毡帽,“我得先走了,免得碰上他。对了,我欠你一个人情,将来若有机会再见,记得找我讨回来。”
“陈姑娘。”徐妙宜唤住她,“我想,那夜的事,你应该是无心之失。”
小女郎刁蛮娇纵不假,但心思纯粹,这样的人是使不出内宅争宠惯用手段的,多半闹了乌龙。
陈茵没有回头,牵了牵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笑容。
时至今日,居然只有这个被她连累的顾娘子愿意相信她。
“我走了。”
陈茵说完,足尖轻点,一个起跃翻过院墙,身影融入烟雨中。
长廊下,郭恒百无聊赖抱臂靠门,浑身散发疏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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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郭恒将这番对话滴水不漏禀给卫栩。
卫栩容色沉静,阅过回雁关送来的信,就着烛火将密函点燃,丢到炭盆里。
密函上写的是胡文,郭恒读不太懂,也无意窥探军情机密,但他知晓北狄人已经将弯刀磨锋利,只待王庭一声号令再度纵马南下。
明日他们就要奔赴回雁关,镇北侯既已成功解了毒,下次再来万春谷,便是大业已成,新帝登基,接回小公子团聚。
卫栩吩咐道:“去查查,凉州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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