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豆糕豆芽(2 / 2)
林尧将他手上的酒壶再度夺了过来,站起身,自己喝了一口后冲着远方遥遥一敬,再将壶里剩余的酒尽数倾洒在了房檐上。
“阿嗔,你这双眼睛,像极了你姑姑。但可惜了,你不如你姑姑。”
透过那滴滴倾倒的酒水,林尧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坚韧的女子。
‘姑娘,我这一生,尝过了最厌的离别,闻过了最腥的血,也见过了最诚挚的忠,此生早已无憾了。唯有一样让我无法安心的离去,就是这个孩子。我希望他能够平安顺遂的去过一个普通人的一生,我不怕死,我只怕给不了这孩子安宁的生活。所以我想求你,求你带他走,带着他一起离开,让他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好吗?’
林尧不禁悠悠长叹一声。随后,她伸手一把拎起林嗔,拽着他面向远方,强迫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
“当年你姑姑的模样,我至今历历在目。那时她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还紧紧牵着浑身是血的你,敲响了我的房门。她苦苦哀求,希望我能护你平安顺遂,度过平凡一生。我记着呢,你可还记得?”林尧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追忆。
她仰头望向夜空,繁星闪烁,却等不来林嗔的回应。
林尧对着天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随后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屋檐之下,转身离去。
只留下林嗔独自站在原地,身影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孤寂。
次日晨曦初露,微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落在庭院之中。林尧的房门口,不知何时悄然出现了一条锦帕,锦帕平整地铺在地上,里头似包裹着什么长条状的物件。
林尧晨起推开门,一眼便瞧见了这方锦帕。她微微俯身,动作轻柔地将锦帕拾起打开来,是一根木簪,一根箭矢模样的木簪。
她的嘴角勾了勾,无声的笑了。
她将那木簪插回发髻中,木簪顶部刻着的一个‘尧’字在晨光里熠熠生辉。
……………………
春意乍现,旭日还暖。拌春笋、品春茶已是林尧姐弟俩这茶楼里最新热销的事物。
年节一过,黄关镇的百姓念着林尧施腊八粥的情分,茶楼里愈发热闹起来。
往来客人日益增多,林尧便新招了四个伙计来帮忙。
阿满心灵手巧,负责茶楼点心的制作;阿庄心思缜密,掌管着茶楼的记账支出;小意和豆芽则一人负责一层楼面,每日迎来送往、跑跑腿打打杂,充当着店小二的角色。有了这四人,林尧和林嗔两姐弟终于能彻底当起甩手掌柜,落得清闲。
又是一日,茶楼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楼窗边的桌上摆着一壶酒和几本书,一位老先生端坐在桌前,扬声说道:“老朽要一碟桃酥,再沏一壶碧螺春。还有,你们家林娘子在吗?”
林尧正从二楼踏下台阶,听闻声音,脚步猛地一顿,随即悄然转身,快步重新躲回二楼。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而林尧碰上这位老先生,却恰恰相反,简直是兵遇上秀才,打不得也说不过。
这位老先生,正是住在茶楼隔壁的陈老先生。
自从他那身为校尉的儿子陈述,前来向林尧求亲,却被毫不留情地赶出去后,陈老先生便日日来这茶楼坐上一坐。他一边悠然喝茶,一边小酌几杯,还时不时拉着林尧,滔滔不绝地讲述他儿子的众多优点。
林尧只要稍一露面,被陈老先生瞧见,就免不了要听上小半天的“夸儿经”。
若听得时间不够长,想从他桌前离开,那是绝无可能。因此,林尧躲陈老先生躲得更加勤快了。
至于能治住这位老先生的林嗔,最近却像在看一场好戏。他非但不帮林尧解围,有时候还故意向陈老先生透露林尧的位置。
林尧被气得不行,揪着他的耳朵,罚他当了好几天的箭靶子。
林尧猫着腰,从二楼梁柱后头探出脑袋,偷偷朝着楼下狠狠剜了一眼正在看书的林嗔。
怪哉,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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