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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银钱世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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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那些在沙土漫天的小镇中,被鲜血染红的场景,也毫无征兆地浮现于脑海,仿若昨日之事,那般清晰,令人心悸。

她望着望着,突然问了一句:“掌柜的,这世道,我们还能做什么吗?”

流徵等人不明所以,见豆芽还在望着窗外,想起林尧此前也是望着窗外才现忧色,遂一众人皆抬头探身去望那窗外。

可就这么短短几瞬,牌已清,交易已成,姑娘已走,已看不见任何了。

众人听到了林尧的一声轻笑。

那笑带讽又带悲。

她似是在笑豆芽的天真,又似是在笑自己。

林尧既似作答,又仿若发问。既是回应豆芽,又像在剖析自己的内心;既是向自己追问,却又好似在质问这世间世道。

她缓缓开口,声线平静却又暗藏波澜:“做不得啊。这世道,根本就做不得。士、农、工、商这四字,这世间的规矩,究竟何者为先,何者为末?往昔尚有人知晓,可如今,你们觉得还有谁能真正领会这四个字的深意?还有谁能记得这古老的规制?”

林尧此言一出,众人皆沉默不语,她似乎也并不期待得到回应。

她仿若陷入沉思,自顾自地娓娓道来:“士,乃士大夫,肩负着传播知识、教授学业、治理家国、疏通民生之道的重任;农,即为农民,他们不辞辛劳,于田间播种稻谷,默默耕耘;工,是工匠,凭借手艺传承,日夜埋头于案台之上。那商呢?商究竟是什么?商人所追逐的又是什么?”

四下寂静,无人作答。

唯有流徵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一字一顿:“商人,唯利是图。”

恰在此时,小意脚步匆匆,手中攥着一沓银票,风风火火地闯进雅间,满脸兴奋,高声喊道:“掌柜的,刚刚有个自称是永安侯府小厮的人,送来一个木盒子,里头全是……”

小意的声音骤然顿住,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她惊觉,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自己手中的银票上,那目光灼灼,紧紧锁定。

可这目光里,没有半分喜悦,反而像是陷入了某种深沉的思索,凝重而压抑。

小意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几乎细不可闻,她战战兢兢地吐出最后两个字:“银票。”

小意小心翼翼地将银票放置在桌上,动作轻柔得仿佛那些银票是易碎的珍宝。随后,她像只受惊的小鹿,仓皇而逃,迅速离开了雅间。

众人的视线依旧牢牢地钉在那沓静静躺在桌上的银票上,仿若被施了定身咒。

林尧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寂静:“你们且说说,这银钱,究竟重要与否?”

豆芽轻抚衣袖,神色黯然,轻声说道:“我爹娘为了银钱背井离乡,远赴戎狄之地,最终却也因银钱,命丧在归乡途中。而我,也曾险些因银钱,深陷那……”

豆芽眼中满是感激,望向林尧,又略带羞愧地看向流徵,手不自觉地抓紧窗柩,咬着牙把未竟之言吐出:“银钱,着实重要。可我内心深处,又是这般不希望它如此重要。”

林尧听完,微微颔首,随后将目光转向阿七,轻声问道:“阿七,你又是作何感想?”

“不甚明了,或许重要吧。”阿七眉头轻皱,神色间满是怅惘。

话一出口,他又似突然回过神,猛地摇头,旋即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重重地点头道:“不对,是重要的,极为重要。往昔在黄关镇时,我以为银钱无关紧要。那时我身怀打铁技艺,也能寻来铁矿,众人皆……皆极为良善。”

阿七绞尽脑汁,奈何腹中墨水有限,思索半晌,才憋出两个字:“良善。”

“众人皆心怀良善,所以我从不把银钱放在心上,也未觉它有多重要。可离开黄关镇后,仔细想来,也不止是离开之后,或许从进黄关镇之前,在这世间,银钱便举足轻重。若银钱不重要,小姐她就不会……”

阿七悲戚地瞥了眼流徵,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总之,若银钱不重要,黄关镇的百姓又怎会惨遭横祸,无辜惨死?若银钱不重要,那些公子哥又怎会趋之若鹜,去与戎狄通商?若银钱不重要,今日掌柜与影嵇门这桩生意,只怕也难以谈成。再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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