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逃之夭夭(2 / 2)
玄狐大氅裹住怀钰单薄身形,怀钰足尖点在宫檐的鸱吻上,又听得他低声道:“当心瓦当下的铃铎。”
临立风中,颛孙勉之身着一身霜色锦袍,墨发被祥云刺绣发带束起马尾,腰间蹀躞带上的和田玉随着步履轻晃,额前几缕碎发,面如冠玉,眸色似春溪浸玉,温煦笑意带着怀钰稳稳站在屋顶。
“哥哥。”怀钰心跳似漏,指尖掐进他玄色箭袖,气息凝成细弱游丝,“太鲁莽。”话语呼出凝成白雾,她虽想快快离开,可应当于计划周密之下,眼下这般过于危险。
勉之低笑时喉结轻颤,笃定:“怀钰定知道是我。”所以他才敢这么做,他与怀钰之间的默契是深深扎根于彼此心底的了解,无人能及。
那日矮竹林有动静,怀钰便怀疑是他,收得竹叶后无疑确认是他,既如此连书应当是无事,怀钰长舒一口气,亦疑皇宫守卫为何会这般松懈,许是因为宋辑宁出宫了罢。
怀钰指尖深深嵌入掌心,着急又害怕:“趁他现下未在宫中,你我快快离开。”此次若走不掉,她怕是再难逃走,将永困于这牢笼。
借着廊檐阴影前行,勉之混于宫中数日,有探子回报至南夏的地形图纸,他半数摸清路线,行至藏书阁楼处,怀钰忽的拉住勉之,“小心,巡夜的守卫。”两人脊背瞬间紧贴宫墙,此处怀钰常来,对于入夜巡卫何时至自是知晓。
庆幸及时止住脚步,未有踏至藏书阁楼大殿门前,否则那儿根本无物遮挡,真逃脱不了一点。
勉之道歉:“是我疏忽了。”
勉之将怀钰拥上马背,马蹄声在寂静夜色中急促地敲打地面,沿途远远可见兵士三五成群夜巡,怀钰的目光匆匆扫过,紧紧握住缰绳,额间沁出冷汗。
马蹄踏溅起尘土,怀钰的心却始终悬于半空,仿佛随时都会再被无形的枷锁重新套住,两人一刻不停地赶路。
护城河的黑水泛起鳞状波纹,外已有接应的马车,车夫低着头,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勉之身形矫健先行跃上,随即转身,怀钰将手递过去,勉之紧紧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将她稳稳带上马车。
跌进织锦软垫的瞬间,怀钰便嗅到车帷内浓郁的万斛香,混着车壁紫檀木的沉郁,这才是她旧年用万斛香的香味,全身舒缓放松,漏出久违的笑容,亦是对自由的欣喜。
寅时的梆子声漫过城门时,怀钰将脸埋进玄狐氅衣的风毛里,冰冷空气隔绝在外,怀钰声音颤抖:“当时便该听哥哥的话,推拒入宫,我实是未料到他如今会这般疯魔。”感慨亦是后怕。
怀钰抬眸,轻声问道:“我阿娘你可带走了?”
勉之安慰:“日前我已命人接走,你放心,待姨母到南夏,会有人将她送去我府中。”
不知宋辑宁知晓她不见后会做出何等反应,怀钰担忧:“我世族中人,可还好?”她自己的那条计划是最为周密的,奈何宋辑宁警惕太高,可惜…
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实行现下这条险路。
“数月前我已陆续将她们送往南夏,只是你父亲他…”勉之欲言又止,临安侯虽被收回兵权,但门生遍布于边城和平阳,威望过重,宋辑宁未必会留有余地。
怀钰心如刀绞,“他不愿走便不愿吧。”世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