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入扣其心(2 / 2)
一行车马扬尘北去,谢枕河的马儿已赊,他徒步疾趋于马车后,袍袖翻飞,声嘶力竭:“陇安??”
他护不住她一次,如今连第二次也要护不住了么…
适才一番折腾下来,清莲面容苍白,倚着官道旁的树干勉强支身,肩侧被血色浸透。
唐羡好速取出随身携带的七厘散,清莲衣襟应声而裂,药粉落于伤口,清莲连半声痛吟都压入唇齿间。
唐羡好拖住清莲身躯,“清莲,不能睡,撑着意识。”
“我不睡…”清莲抬手握住唐羡好小臂,“送我回太子府…”
“我送她回去。”谢枕河解下腰牌递于唐羡好,“姑娘,劳烦持此物速去塘关,让他们落钥封城勿放任何人出去。”
塘关乃谢家世代镇守之地,那人自称“朕”,既然有他国天子闯入,他传令闭关纵有私念,却也名正言顺。
唐羡好接过,轻声提点:“谢小侯爷应当知晓女子守节整齐之诫,还望你回去后慎言,毕竟郡主的名节…”点到即止。
待来日,她定会教这女诫化作齑粉。
又吩咐随行的众人:“护送清莲与谢小侯爷回城。”
平日里若是有她们护着,即便来数十兵士都不在话下,可她竟忘却防着宋辑宁此人。
若当时半步不曾离开怀钰身侧,怀钰兴许还能逃脱,待寻得殿下,她自会请罪。
旧伤如附骨之疽自背脊窜起,怀钰全身浮软。
宋辑宁小心翼翼抽出她手中玉簪,玉簪当啷坠落,指尖抵住她渗血伤痕,“阿钰素来深谙此道,如何能让朕心疼,如何能让朕对你百依百顺。”
她心中是一清二楚,他最见不得她摧折己身。
马车疾驰,怀钰只觉颠的髀骨处生疼,眉心紧蹙着拂开宋辑宁的手,青丝散乱地颓然倒向车壁,宋辑宁蹲身将软座展开。
清风掀帘而入,卷来山野间清苦的蓑草气息,怀钰坚信自己终有一日会彻底逃出大昭,终有一日会得真正的自由。
颠簸至深夜,一路无人拦路,怀钰蓦地起身撩开车帘,偏僻乡野路径,宋辑宁当真是好算计。
马车碾过碎石子路,车帘外苍茫一片,怀钰心下惊惶,宋辑宁为避开关隘盘查,竟弃了官道,专拣这荒村野径。
放落车帘,宋辑宁屈指叩开座下暗格,从中取出毛褥与寝衣,将毛褥覆于怀钰身上,“当心夜露侵骨。”
软座一侧摞着亟待批阅的奏折,宋辑宁就着微弱纸灯光亮径自阅看,灯影在他眉间勾出深浅沟壑。
怀钰斜倚车壁,心中诽谤他在马车上竟还这般刻勉立政。
怀钰冷眼瞧着他,“你当真以为,你能囚我一辈子么?”
宋辑宁修长五指骤然扣住怀钰后颈将她拉近,“只要阿钰别想着离开大昭,要做何事朕都依你任你。”
要做何事都依她任她?待得哪日消磨尽耐性,更遑论世间男儿多薄幸,他朝移情别恋亦未可知,倒是未必。
怀钰忽生妄念,若靠他如今的心,借此搅乱他诸般大事,未必不是一盘妙棋。
可转念思及,若是来日重蹈覆辙,再逃脱不得,岂非作茧自缚。
宋辑宁看怀钰垂睫沉思的凝思,放下奏折,展臂将她揽入怀中,毛褥裹住二人身躯,“朕已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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