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2 / 2)
“没查到?”
“他们说学校从来就没有名叫赵蕾的老师,而且也从来没有教师失踪过。”
“这……”章弥真后仰倒在椅背上,双手抬起,交叠摁在头顶,满脸的迷茫,眼见着刚查出来的新线索突然断掉,她立时觉得棘手起来。
秦梓需倒是习惯了这种受挫的状态,她很冷静地分析道:
“无非两种情况,要么是赵蕾不是学校的老师,要么是学校有这么个老师但不叫赵蕾。我认为应该是后者,因为陈老师显然与她有稳定的书信往来。不然寄信寄包裹老是找不到人,邮局会起疑。”
“你的意思是说,青竹坳中学确实有一个老师和陈老师是笔友,但她不叫赵蕾?”
“对。”
“等会儿,我从来没写过信,寄信是可以匿名的吗?”章弥真问。
“寄平信可以匿名。”秦梓需给出肯定回答。
“可是,陈老师给她的信件包裹,也用赵蕾的姓名,她岂不是收不到了?”
此言一出,章弥真突然意识到不对,她几乎和秦梓需异口同声道:“她知道她真名!”
“对,陈老师应该是知道赵蕾的真名的,给她寄信时,写的都是真名。”秦梓需补充解释道。
“可是……这是为什么?”章弥真不理解,“有什么化名的必要吗?”
“这化名是单向的,只有赵蕾化名,陈老师却没有化名。这意味着,陈老师可能不希望让人知晓和她通信之人的真实姓名。”秦梓需推测道。
章弥真抿了抿唇,道:“抱歉,单纯是假设,咱理性讨论哈。以我新闻记者的嗅觉,我真的不能不八卦一下,这种偷摸的状况,是不是有婚外情啊?
“你是说赵蕾是男的?”秦梓需挑眉。
“是女的也不是不行。”章弥真道。
秦梓需耸肩道:“这个就没法推测了,但现阶段,我们至少可以确认陈老师是想隐瞒她有一个笔友这件事的。”
她将自己此前对于陈老师保存信的猜测和章弥真说了,章弥真抱着膀子分析道:
“所以到底是陈老师家不利于保存书信纸张,还是陈老师不愿意让家里人看到她和别人有书信来往?很可能是两种情况同时存在,陈老师不知道把赵蕾的来信都存放在哪里了,如果当真从未带回家,那也不在学校,意味着很可能已经丢弃毁掉了,这封夹在书里的信,是唯一保存下来的。”
二人莫名沉默了一阵,章弥真有些踌躇着开口:
“我问个有点冒犯的问题,你觉得陈老师和她丈夫马军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一直挺和睦的,至少我从未见过他们吵架。但他们是不是背着我有吵过架,我也不知道。媛媛似乎也从没和我提过她父母之间有矛盾这样的话,她一直都特别的单纯快乐,像是没有烦恼似的。”秦梓需回忆道。
章弥真道:“就我对人性的了解,我认为这不大符合常理。马军半身瘫痪,常年需要妻子照顾,他身为一个成年男子,心理上不可能觉得心安理得。他是军人出身,必定曾经以男子气概自居,以传统价值对男性的要求为己任,要挑起家中大梁,要给老婆孩子好的生活。
“但突然遭遇意外,他这个挑大梁的突然折了,只能让老婆孩子跟老父母挤在一起过日子,住不了大房子,还得起早贪黑、没日没夜地干活维持家计。他内心必定是深切感到折辱、不甘、颓丧的。身在这种心理下的男人,多半也会变得敏感,害怕与其他正常男人攀比,更害怕妻子出轨,妻子对他越好,他越是内疚不安。
“在这种情况下,人的心理会发生两种情况的嬗变,要么指向外部,出于对妻子的愧疚心理,想办法补偿妻子,陷入一种奉献状态中,以期从他人那里得到正向反馈,来重塑自身信心。要么是指向自身,为了让自己好过,反倒会去发脾气伤害身边人。每次发脾气后又后悔,然后为了让自己好过,再次去伤害他人,陷入恶性循环。”
秦梓需笑了:“可以,章大记者对心理学是有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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