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焚音堂(1 / 2)
贺蓉眉心一凛:“你此话当真?!”
后宫不得干政,但她贵为皇后,兄长又是手握重兵的侯爷,在贺绍多年熏陶下,她自是培养了一些对政事的敏锐度。
信王李易,是与皇帝血浓于水的胞弟,天潢贵胄,龙章凤姿。
他费心求取之物,定是世间罕见,可偏偏这么巧,这苏家姑娘来路不明,病体中痼疾难解,就是因为中了这断尘草。
莫非,李易与苏怀黎之间……
贺蓉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隐忍痛快之色,她正愁找不到机会扳倒苏氏,断了皇帝赐婚的念头。
眼下,这机会不就送上门来了?
她与李玄同床共枕了十几年,枕边人的真面目她再清楚不过了。
皇帝顶着一张贤德温良、救世圣人的面孔,心上最痛恨之人却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李玄在太子之位上汲汲营营多年,可先皇最爱的儿子并不是他。
他谋求多年的荣宠,他的胞弟却唾手可得,若不是他当年剑走偏锋,一狠心送走了病中的父皇,如今坐上这皇位之人,怎又会是他?
若李玄知道,最受他重用的臣子,竟然是信王的党羽,且信王在这世上尚有一脉,他定会怒不可遏,迫不及待地斩草除根。
贺蓉胸中畅快,却故作严肃道:“江神医,兹事体大,你的一句话很可能牵制数人的性命,你可知道?”
“草民惶恐!”
花栩恐慌万状地跪在她面前:“此事千真万确,是家师亲口对草民所言,若有不妥之处,还望皇后娘娘轻饶。”
她凤眸含笑,容光焕发:“本宫怎舍得惩罚你,江神医,你可当真是本宫的贵人呐,此事你可曾与他人提及过?”
花栩俯首帖耳,战战兢兢道:“草民以性命担保,不曾透露半分。”
贺蓉面露满意之色:“宫闱之中人多眼杂,稍不留神便祸从口出,该怎么做,你可清楚?”
*
花栩恭敬地退出主殿,踏进坤宁宫的偏殿。
他如今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身份地位水涨船高,这坤宁宫上下都把他当贵客一样供着,就连皇后贴身的管事嬷嬷见了他都得低眉顺眼。
皇后身居中宫主位,坤宁宫的偏殿亦是极尽奢华,花栩入住第一日,内务府便按照皇后的吩咐,安排了多名宫女太监侍候他。
但他以潜心修炼医术为由,回绝了皇后的好意,只留自己的贴身婢女在偏殿侍候。
进殿后,白芷为他熏上疗伤特用的药香,袅袅白烟从鎏金竹节熏炉中升起。
他缓缓摘下面具,面具下阴戾的眼眸如毒蛇一般,冰冷而隐忍。
随着吸入的药香蔓延至五脏六腑,他难忍蹙眉,唇边霎时溢出一丝墨黑色的血。
额头青筋暴起,右手握成拳头死死地抵在胸前,面色极度痛苦扭曲,最终,将体内的淤血全数喷了出来。
白芷见状大惊失色:“主人!”
花栩双目紧阖,双鬓早已被冷汗浸湿,待体内的气息逐渐平息下来,才缓缓睁开眼,眼神阴森寒冷。
他望着染上黑血的面帕:“那一掌内力强劲,直捣心脉,幸亏我及时封住重要的穴位,逼出体内的淤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白芷还是十分担忧他的身体状况:“宫中有禁军把守,那人竟然还能在宫内设伏偷袭您,主人,您为何不让皇后娘娘加派人手日夜巡逻?凭借您的功劳,这坤宁宫上下还不是任您调遣?”
“不可。”
花栩右手紧叩膝盖处,眼眸眯起半分,“张诚福暴毙一事半路杀出个陈咬金,苏怀景横插一脚,我未料到他竟能查到符灵阁,我虽已假死脱身,但皇后的疑心还未完全消除,眼下正是关键时期,我不能让她知道我与宫外之人所有瓜葛。”
他敛神问道:“让你查的人,有消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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