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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雾里看花花已非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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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满腹狐疑,怀晴摊开手心,和田玉印章折射出温润的光泽,色如雪原银狐一般清亮。

竹影忽地退后半步,“妍妍,当真委身于那魔头了?连这种东西都给你!不对啊……若是如此,你早就杀了他了!”

怀晴也很困惑:“并没有,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但他又放心予我私印,这事……”

不太对劲。

从裴绰踏入玄女庙、噩梦缠身的那一夜,事情就开始有些不对劲。初时,裴绰看她的眼神始终带着些疏离,似乎透过她在看什么故人。如今,裴绰的眼神跟他的噩梦一样错乱,时而熟稔,时而悲伤,如林中斑驳树影般,阴晴不定。

红灯眼睫忽地张开,直勾勾地注视怀晴,“你有想到什么吗?”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怀晴拿起印章对着阳光一晃,玉印在烈日下透出蛛网红纹,转向竹影:“裴绰怎么发现的?你又是如何知道,裴绰发现了我是分花拂柳?”

竹影笑意褪去,道:“记不记得死在贡院门口的书生?”

暮春的风一吹,惹得怀晴汗毛直立。风拂过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像是上了一层霜。

“破绽在书生身上?”

“那可不?咱这回运气不好,妍妍。裴绰派人查你,你从入城到贡院,一路遇到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查得一清二楚。那个嘉祥的守城官兵,卖野菜的大娘……包括满花楼的如梦娘子为何会路过贡院,以及我平南侯宴四公子平日在哪里消遣取乐,都查了个遍……”竹影目光沉痛,“裴绰这人谨慎至此,十足的变态!”

怀晴咂舌。排查得这般细致,裴绰很有当刺客当钩子的潜质。哪怕在暗云山庄的一众刺客里,细致至此的也不出五人。

“这也没什么啊,我的身份并非捏造。世上真有一对赴京的颜氏父女,她们刚出嘉祥,便死在山贼手中,尸骨离此地千里,裴绰想查也无从查起啊。入城过所上只会写女子姓氏,并不会写闺名,这些信息都对得上。”

竹影痛心疾首道:“这些都没有问题。问题是,贡院门口死去的书生,刚好是颜氏女子的族兄……”

这么巧?

怀晴身上打起冷颤。她曾向大娘随口说起,来贡院门口是为了寻找赶考的族兄。千里迢迢相逢,怎么会不相认?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去?书生刚好出现在贡院门口,又刚好因一时激动要刺杀裴绰?

一切过于巧合。

怀晴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万般头绪中理出一根线,“即便如此,我无非被裴绰当做一般的刺客游侠,他怎么会认定我是分花拂柳?况且,之前出现假冒‘分花拂柳之人,以假可乱真,他又为何笃定谁真谁假?”

竹影掏出一页宣纸,这是昂贵的梅花笺纸。白纸红梅,幽蓝的墨字勾勒出一个蕉叶形状,中央端正的“裴”字,与怀晴手中的私印别无二致。

“这个墨纹千金难买,印章你也认得,无疑是裴绰的手书。”

书笺上只有几个字:已寻到分花拂柳,速回。

笔走龙蛇,行云流水。最末的"回"字末笔虚浮震颤,洇开半片墨花,倒似落笔时骤雨打残荷,好像下笔之人心绪不稳。

竹影继续道:“这是在你们出发来十里坡的清晨,截到的手书。说的除了你,还有谁?”

怀晴对着宣纸看了一遍又一遍,应是裴绰的笔迹。她来十里坡的路上,闲来无事翻了翻裴绰车架上的书,书缝间的脚注亦是如此字迹。“你从哪儿截的手书?这手书原本要送到谁那里?裴绰让谁速回?”

“不知道。”竹影低下头,“昨夜在满花楼喝醉酒,醒来看到如梦的枕头上,已有了这封手书。我立刻去寻红灯,紧赶慢赶,来此与你通风报信,我容易吗我?”

怀晴顿了顿,直勾勾地看着嬉皮笑脸的竹影,道:“行,你不乐意说,可以不说。”

几不可闻,竹影轻轻的“嗯”了一声。

怀晴素指轻折,将手书收入广袖,“我要留下来,非杀裴绰不可。”

竹影红灯俱是抬头,灼灼看向怀晴。红灯目光复杂,竹影则不可思议道:“妍妍,你不用为了我们,如此冒险!不用为了什么劳什子自由,把命都搭进去!我们无非多喝几年‘沉烟’,多受些折磨,红灯医术无双,她一定能研制出解药,到时咱们远走高飞!”

红灯不说话,忙点头,然而点头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脸色愈发苍白。

“其一,我答应过慕宁,以后我们所有人都要全须全尾地离开暗云山庄。这是一个好机会,你觉得鬼公子能松口的机会,有几个?”怀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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